雪音和翠莺躲在地窖中,都是心焦不已。
她们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搜查什么的,但若是林若幽等人借着公事来找她们,等落入林若幽手中还有活路吗?
外头吵吵嚷嚷的,官差们把院子里箩筐等物翻得乱七八糟,崔阿婆心惊胆战:“各位官爷,求求你们,莫要摔东西呀!”
那其中一人猛地推了崔阿婆一把:“滚开!”
崔阿婆摔在地上,疼得半天起不来,其中一人直接上去搜身,旁的没搜到,倒是搜出来一包银子,阿婆立即求道:“官爷,这银子不是我的,求求你还给我!”
那观察嬉笑起来:“让你孝敬小爷几个银钱怎的了?死老婆子!给爷乖顺些!”
崔阿婆哪里舍得被他们抢走这些钱?爬过去就要抢,被人猛地踢了一脚,心口一疼吐出来一大口鲜血,在地上睁着大眼呻/吟。
那院中几人掂了掂银子,都笑了起来,喝道:“再敢妨碍你我办事,不如直接杀了她!如今刁民可真多呀!”
雪音和翠莺隐约听得到外头的声音,翠莺心一横:“姑娘,我出去吧!万一阿婆出个好歹……”
可谁知道雪音摁住她手:“我出去,你留下,万一我被带走,你一定要照顾好阿婆。”
翠莺眼圈一红:“姑娘,我去!”
可雪音强硬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吗?”
她从地窖里爬出去,硬是把盖子给盖上了,接着一边往外走一边喊道:“阿婆,外头怎的了?”
那些官差瞧见她,立即把手里画像拿出来一对比,很快就冲上来把雪音给扣下了!
“她与画像上的人长得很是相似!带回去拷问!把这老婆子也带走!”
雪音心中很怕,却强行镇定下来,问道:“你们为何抓我?阿婆是无辜的,她与我素不相识,我只是来赁了她家的房子。”
她瞧得见画像上的人就是自己,心中警觉起来,只怕是有人设局要抓自己。
就按照她如今的本事,根本无法出城,这些日子城门处管理得十分严格,她远远地瞧着就不敢上前了。
原本以为崔阿婆这里已经足够安全,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会搜查到这里。
一官差瞧她长得漂亮,调笑着大量了一番,说道:“小娇娘,哥哥好心告诉你,抓你乃是因为你犯了命案!几日前你深夜在侍郎府齐家门口杀了人,如今齐家告发了你,我们自然要抓你,带走!”
雪音心中一冷,她记得自己当时撒了些痒痒粉到看门的奴才身上,但怎么也不会出人命的啊!
眼见着那些人要把崔阿婆也带走,雪音知道若是崔阿婆被带去牢里,只怕死路一条,她不能让崔阿婆与自己一同丧命!
想着自己孤苦无依的,齐家如今告发了自己,她心中一酸:“那晚我的确是去过齐家门口,但此事与崔阿婆无关,还请各位爷放过阿婆!她若是再去牢里,定然救不回来了!”
少女两行清泪落下,那几个男人倒是不忍心了,很快,便把雪音带走了,留着崔阿婆一人躺在院中。
很快,院子里归于寂静,翠莺颤抖着爬出来,踉跄到院子里一看,只见阿婆嘴角都是血,瞧见她便立即说:“去,去找齐公子,救大妞……”
翠莺一阵慌乱:“阿婆,可齐公子……”
翠莺与齐公子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心里没底,阿婆催她:“快去吧!齐公子是个好人,就是尚书府,他曾跟我说过,遇到事儿只管去找他,如今人命关天呀!”
她说着咳嗽起来,翠莺擦擦泪,把阿婆扶到床上,连忙跑着去找齐公子。
可今日尚书府也出事了,齐游回到家就听闻母亲忽然间神志不清了,他急匆匆地赶去母亲房中,就瞧着母亲正拿着一只枕头,轻轻晃着,笑道:“囡囡乖,娘疼你。囡囡不怕天黑,娘陪你呢。”
旁边嬷嬷轻轻擦泪,齐游无措地看着梅氏,问旁边嬷嬷:“可找大夫来看过?好端端的,怎么会成这样?”
旁边齐尚书叹叹气,端正的面孔上都是哀伤。
他走过来拍拍齐游的肩膀,目光怅惘:“那还是你两岁多的时候,你娘给你生了个妹妹。只可惜还未出月子,你妹妹便被那黑心的乳母偷偷抱出去府去了,等我们发现再找到乳母的时候,就发现乳母已经死了,旁边还放着个小小的婴孩。你妹妹命苦,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她。这事儿让你娘直接疯了,好几年才缓过来。这病无人能治,原以为这些年她已经好了。可谁知道……”
梅氏忽然抱着枕头冲过来,着急地问道:“囡囡呢?找到了吗?她背上有一块胎记,红色的,跟朵花儿似的,我都记得呢!夫君,囡囡找到了吗?”
齐尚书痛心地把她抱到怀里:“娘子,都过去了,你莫要再这般了……”
梅氏呜呜呜哭了起来,对着他胸口捶打:“你为何只想着衙门的事物?为何找了个黑心烂肺的乳母?你还我的囡囡!”
才说完,她又抱着枕头哄了起来:“囡囡乖,囡囡乖。”
齐游站在那里,心里震惊不已,又心疼自己的亲娘,脑子里却又闪现出齐雪音的脸。
侍郎齐府抱错的女儿,与他娘生得七八分相似,齐游抓住他爹的袖子:“爹?会不会妹妹当年根本没有死?”
齐尚书擦擦泪:“尸体就埋在郊外一棵梅花树下,爹每每想她了,便会去给她烧些纸钱。游儿,莫要说了,这些事只会让人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