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老毛病了,没事。”
陆延:“你以前没这问题。”
苏卿:“嗯,生完小童落下的病根。”
苏卿转过身,靠在墙上,缓解腰部压力,同时礼貌微笑,看着定海神针似的陆延,意思是: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陆延也看着苏卿,眼神深邃,继续追问:“怎么落下的病根?”
看来他非要“破案”不可。
苏卿无语,“你又不是大夫,问那么多干嘛。”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止痛。
陆延像是能听到她心里怎么想的,长腿往前一迈,将她打横抱起。
苏卿身体悬空,下意识地搂住陆延脖颈,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呀!”
五年过去了,陆延对苏卿做这种事,还是这么顺手。
他走到她门前,踢开房门,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掀开被子,硬邦邦地说:“进去。”
苏卿不敢动,满眼防备地看他,“你你你……你想怎么样?”
陆延冷笑:“我想怎么样的话,你能怎么样。”
苏卿瞄了眼他强壮的胸肌,想想也是。
陆延见苏卿还是一动不动,继续催促:“快点。”语气像教官训兵。
苏卿委屈地撅噘嘴,慢吞吞地缩进被子里,不知道陆延下一步会做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以前兽性大发的场景……
她躺平后,陆延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把靠墙的椅子搬到床边,坐在上面看着她。
苏卿又问:“你到底想干嘛呀?”
陆延反问:“你的腰到底怎么回事?”
苏卿叹气,心想今天不老实交代,审讯王者陆大队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法国那边没有坐月子一说,我当时也不太懂这些,所以坐月子时没养好身体。以前来例假时没有的毛病,现在全都有了。”
她说得轻飘飘的,就像在说我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她不想跟别人说太多这些事,尤其是陆延,搞得像自己在卖惨。
本以为陆延听完会安慰自己,她都想好客套话了,但陆延一直没说话。
苏卿纳闷,就算是听到陌生人这样的经历,也会礼貌性的安慰几句吧,陆延对自己就这么冷清?
她抬眸偷看陆延,呆住了。
陆延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愧疚、有怨恨,还有很多很多,夹杂在一起,竟让铁血铮铮的男人红了眼眶。
苏卿从18岁认识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流露出这么脆弱的神情。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喂,你没事吧。腰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不至于吧……”
陆延心想,要疼的是我就好了。
但男人话到嘴边,却是硬邦邦地说:“睡觉!”依旧是教官训兵的语气,甚至更凶。
苏卿被他凶得往被子里缩,只露出一双水汪汪地眼睛,心想我干嘛被他吼住,又气不过地瞪他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不敢继续在陆延心情不好时惹他。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男人,心里骂他是狗,明知道她身体不舒服还那么凶。
过了一会儿,身后没动静,她又转回头来,竟见陆延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还是那么复杂、悲伤……
“喂,你不会想在这儿坐一晚上吧?”
“问什么问,快睡你的。”
苏卿又气鼓鼓地转回身子,懒得管他了,心想狗男人就是狗,才温柔没两天就打回原形。
周末的工作已经让她很疲累,再加上身体不适,早就在强撑着精神,躺下放松后很快睡着。
陆延听到她平稳的呼吸,长长地一声叹息。
难怪她回来后,不愿意接受自己。
这些年,她一个小姑娘独自生养孩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自己作为“罪魁祸首”,连她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
他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放手。
夜里,苏卿踹被子,他帮她盖好。
苏卿睡觉时手会不自觉压着胸口,容易做噩梦,他帮她把手放到身侧。
这一晚,被人伺候着的苏卿舒舒服服地一觉到天亮,睁开眼睛时,竟见陆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他该不会在这儿守了一夜吧?
她坐起来,被子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陆延觉轻,马上醒来。
清晨的光透过纱帘照到女人微微凌乱的头发上,她睡眼惺忪地看着男人,男人温柔地笑了。
陆延帮她倒了杯温水,问道:“腰还疼吗?”
苏卿接过水,咕咚咕咚地都喝完了,摇摇头道:“白天还好。”
“那好,我晚上再过来。”
苏卿:?!
“不用了吧,我过两天就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这样休息不好会影响工作的……”
陆延伸手,打断她的客套话,“把你家钥匙给我。”
苏卿在想怎么拒绝。
陆延催促:“快点。”
苏卿乖乖听话,她发现自己竟跟以前一样,对严肃起来的陆延不敢不从。
只是以前陆延严肃是为了让自己配合他做这样那样的事,现在是让她睡觉、吃饭、上车……
“送完小童后,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
“高峰期挤地铁你得站一路。”
……确实。
陆延浑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场,苏卿跟儿子坐在后排,想了想,决定闭嘴。
等苏卿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回来上车时,陆延回头看刚打开后车门的她,“我不认识你公司的路,你坐前面来帮我指指路。”
苏卿没多想,搬到了前排,等车开起来,导航开始工作,苏卿才反应过来:他不认识路,但导航认识啊!
她斜瞄了瞄陆延,觉得狗男人就是在骗自己过来坐到他身边。
陆延脸上一本正经,背地里一套一套的,让苏卿心烦意乱了一整天。
她白天时不时地看手机,心想狗男人会不会发点什么过来?
但手机上系统消息、微信消息、各种推送什么都有,就是陆延的对话框安安静静。
苏卿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他就是狗!
晚上她照旧下班接儿子回家,一切都跟往常一样,直到她领着儿子走到家门口——
小童嗅嗅鼻子,“妈妈,你做了什么菜?好香啊!”
她也才到家,哪有空提前做饭做菜。
难道……
苏卿推开门,陆延高大的背影正在厨房里忙活。
小童开心地扑到爸爸身上,陆延抱起儿子给他看今晚的菜肴,“这是上汤菠菜、当归羊肉、乌鸡汤……”
苏卿听着菜名,心里是感动的。
吃晚饭,男人去洗碗、做家务,睡前帮孩子洗澡、哄孩子睡觉。
苏卿躺在被窝里像个太后,一晚上什么也没干,打从她生完孩子,还是头一次这么清闲。她不太习惯,心想陆延也不会一直这么“二十四孝”吧?
她不知道陆延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守着自己,心里忐忑的像某种“第一次”,对象还都是同一个男人,这也太“昨日重现”了。
果不其然,陆延又推门进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盯着苏卿。
这个男人,明明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偏偏能摆出大将军审视俘虏的架势。
苏卿真是服了他。
“喂,你不会又想在这儿守一晚上吧?”
“嗯。”陆延直接干脆。
“……真不用,你这么熬着很伤身体的。”
“你在关心我?”陆延声调往上跳,带着些挑逗。
见苏卿别别扭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傻样,他一时兴起,火上浇油:“我可不要你口头上的关心,该怎么行动表示,你知道的。”他眼神坏坏的,笑得痞痞的。
苏卿哪会不知道他在指什么,以前都是他手把手教她如何行动的。
她脸红到脖子根儿,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陆延轻而易举地接住,笑着说:“快睡。”
苏卿气鼓鼓地躺下,可睡得好甜。
陆延看着苏卿的睡颜,回忆过去。
他认识苏卿的事情,她才十八岁。
女孩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他知道女孩喜欢自己,但她太小了,他不能当禽兽。
年轻的警察叔叔没发现,自己心里拒绝女孩的理由是她年纪太小,而不是不喜欢她。
于是本就满脸写着生人勿进的男人,对她最是凶恶,就是想把她吓走,让她离自己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