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姜沂的时候,就到了晚上的晚宴。
晚宴在定天酒楼举办,基本上整个楼都被五湖四海前来的客人占满了。
而定天酒楼为了筹办这次寿宴,更是已经连着三天没开张了,直到今晚才以一个极为喜庆的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
沈谕是跟着萧月提前来到定天酒楼的,大概半下午时分,她就已经到了。
到了酒楼就看见姜晖在指挥人有条不紊地筹备着,沈谕走上前,向姜晖讨要了一些活儿来干。
一直干到傍晚,客人们陆陆续续进来了,萧月才过来笑着告诉她,不用干了,剩下的活儿交给下人。
“那我坐哪呢?”沈谕环顾酒楼正堂,又朝楼上的位子看看。
萧月有些为难,看向门口时,正好看见苏家老爷带着苏又夏一行人跨过门槛,当即眉头就舒展开来,“你跟着苏家人坐吧,你跟又夏不是很熟悉么?”
沈谕扭头看到了苏又夏,对方也正好看过来,朝她笑着挥手。
于是她点点头,对萧月说:“是挺熟悉的,那我过去了。”
她过去找到了苏又夏,跟着苏家人往里走。
“我以为今天在这看不见你呢。”苏又夏看见沈谕,很是惊喜的样子,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笑道:“看样子,你早就来啦。”
沈谕心情也不错,跟着苏家人往前坐总比坐在角落里好,她也笑着回道:“对呀,上午就跟着师姐来了,先去了姜家,下午来这里帮着干了一点活。”
山庄几大家族的位子都在最前面,苏家旁边就是易家,再旁边坐着封家。
等易玄清来了,三个人又凑到易苏两家之间的一张小桌上叽叽喳喳了。
聊了都有半个时辰,沈谕往后看,一楼大堂基本上座无虚席,连二楼都开始陆续上客,除了姜晖和其他几个姜家人带着手下招呼着各方来客,就是不见姜老爷子和姜沂的身影。
“老爷子和师姐他们什么时候来啊?”沈谕又朝外面看了看,问道。
易玄清不急不忙地吃着桌上姜家人提供的一些小点,说道:“不急,他们肯定是最后才来。姜老爷子身体不好,从姜家大宅一路过到定天酒楼也挺费事,可能也就形式性地露个脸。寿宴本来也就不是单纯的寿宴,你没看楼上那些各县的商人,不都是在谈着生意。”
没等沈谕往楼上看,酒楼门口的嘈杂声就吸引了一楼大堂众人的注意力。
她扭头去看,就看见二长老带着卫家人过来了,他身后跟着浓妆艳抹的卫檀和没有完全恢复,看上去仍有些狼狈的卫邯。
看见卫邯的时候,沈谕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回头看先易玄清的时候,发现他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你可真能掩饰。”沈谕调侃地说道。
易玄清则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沈谕,说道:“掩饰什么,我们做了什么了吗?”
沈谕被他正经的语气逗笑了,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苏又夏有些惊讶地说:“咦,那不是姜修么,他怎么跟着卫家人进来了?”
她这话一说,易玄清立马正了正神色,仔细地朝卫家人的方向看去。
姜修?沈谕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转了转脑子才想起来,这不是姜沂同父异母的哥哥么?
这样想起来她也朝着中间的过道看去,就看见卫家人身后,封温前面,走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白衣,对襟直领,足踏黑履,腰间束以灰色的束带,整个人穿的非常干净端庄,但是看其面容,到没有穿的那么精神。
他跟封温有点像,但是又很不一样。封温是那种面色略显阴翳,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的人,而他面容略显病态,有些惨白,看上去身体比较羸弱。
沈谕想起来,姜沂曾跟他说,姜修身体一直不好来着。
“不止有卫家人呢,姜修身后走着的,不就是封家人么。”易玄清撇撇嘴,淡淡地说。
苏又夏冷哼了一声,“这也太明显了一点。”
“寿宴来的人这般多,卫家这样,可不就是做给那些商贾名流看的么。”易玄清有些嫌恶地看了卫家一眼,“山庄本来就有外患,有些人还非要挑起内乱。”
“罢了罢了,明年开春进了内门,到了三长老那里,就不用听二长老使唤了。”苏又夏安抚性地说。
沈谕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消化着这两个人传递出来的消息。
她毕竟在山庄里形单影只,不像易苏二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背后有着整个家族的支持,他们所了解的山庄消息,自然比自己多的多。
结合着姜沂曾经说的,和易苏两人略显凝重的神情,她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了解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往后不了解充分的信息,还是不要贸然行动,不要贸然站队才是。
眼下两人说的话,她也不是听不明白,再看向姜修的时候,感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工具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