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沉默半晌，似乎是去查询了。

南青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秒钟，系统歉意的回答道：【抱歉先生，这已经超出了我能查询的权限。】

手中的扳指瞬间被捏成粉末，南青霜闭上眼睛冷声道：‘不过是差一个灵魂，怎么，你连这个权限都没有？’

【事实上，查询的结果现实，这个世界并没有叫尤青仙尊的人。】系统回答道：【或许是因为信息不够详细，请先生提供更加详细的信息，我将进行高级检索。】

‘尤青仙尊，七百岁，离世时修为境界是半步圣人。’南青霜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他似是陷入了回忆，‘水灵根，散修。圣人墓守护者，是我的道侣也是我的师尊。及腰长发，本命法器是细柳剑。吸食甜食，嗜酒喜清净，不善与人交流，经常闭关很少出面。’

【先生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系统道：【有了名字，查询的成功率会更高。】

南青霜手抖了抖，他紧抿着嘴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难堪。

‘我不知道。’

【什么？】

他深吸口气道：‘本尊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叫尤青仙尊。’

系统查询的声音猛地顿住，它停顿片刻，试探的问道：【可先生不是他的....】

南青霜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他烦躁的皱眉道：‘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本尊问过，他不肯说。’

见人生气了，系统也没再问。它认真的查了一会回答道：【抱歉先生，三界间还是找不到符合你描述的灵魂。不排除他转世去其他世界的可能，但我权力有限只能查询驻留本世界的灵魂。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尤青仙尊并没有死。】

‘藏书阁那口冰棺里的人就是他。’南青霜疲惫的说道：‘本尊尝试着招魂，却怎么也找不到。现在看来，师尊也许是去了其他世界。下一个问题，本尊听闻圣人可以逆转生死超越五行脱离三界，若是本尊成了圣人，有无可能去往他的身边？’

【先生这是另一个问题，你需要先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系统怕南青霜反悔，立刻问道：【先生为什么要成圣？】

和南青霜合作的这段时间，系统发现一个问题。南青霜体内似乎是潜藏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一直在吸收他的灵力，算是彻底封死了南青霜成圣的可能。如果能把那东西取出来，他倒也不是没有机会成圣。

南青霜实力强横，系统怕他到时候真的把顾兮华炼丹吃了。男主虽然有主角光环，但南青霜是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妖精。

就算顾兮华的实力强过南青霜，到时候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

要是到时候南青霜一定要吃了顾兮华，系统就想办法把他体内的东西祛除，给他新的成圣的法子。

它还要保证小世界的正常运作，要是南青霜成圣是为了毁灭世界，那系统就只能找办法抹杀他了。

南青霜有些好奇系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如果说之前问百年之约是为了丰富数据库，那他成圣的原因又和系统有什么关联。

他已经察觉到系统对顾兮华的偏向，无论系统当初的允诺是否属实。不管能不能成圣，南青霜都一定要把他炼丹吃了。

他心念转动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想通系统到底什么意思，便如实回答道：‘本尊想成圣，只是因为这个人族需要一个新的圣人。魔族妖族蠢蠢欲动，没有圣人坐镇，人族必将衰亡。最重要的是，待本尊成了圣，或许就能找到尤青仙尊的魂魄，将他复活与他相见。’

他顿了顿，长长的叹道：‘转眼便是百余年，本尊有些想他了。好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系统看了看不远处面如死灰的蛊风宗弟子，怎么看都觉得南青霜的愿望和他的人设不符。它怕南青霜起疑没有多问，转而回答了先前的问题：【圣人超脱轮回，到时先生可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听系统这么说，南青霜便放心了。

顾兮华拿冰柱子戳人戳腻了，抬头想看看有木灵鼎。却见之前的小黑皮不知何时从鼎里爬了出来，正张大了嘴呆呆的看向上方。

顾兮华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南青霜斜躺在冰床上，身上穿着华丽的衣袍，衣领松松夸夸，披散的长发遮住裸露的锁骨。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垂着眼睑露出温柔的浅笑。

这还是顾兮华第一次见南青霜这样笑，往日的阴沉扭曲仿佛全都消失不见。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却叫人移不开眼睛。

跪在地上的几个蛊风宗弟子也看直了眼睛，待南青霜收起笑容，其中一个弟子晃了晃，目光重新变得阴冷起来。

他扫了那个弟子一眼，慵懒的说道：“兮华，开下一炉。”

被他点名的汉子想到先前那人的惨状，吓得身子一抖。他自知逃不过，在顾兮华走过来的时候，他便扯开嗓子大声咒骂道：“不过是一个靠男人提升修为的炉鼎，和上下的兔爷什么区别。也不知你家主人什么想的，倒叫一个玩物爬上了宫主的位置。整个曦月神宫都是炉鼎，莫不是要开下一个合欢宗！”

他嘴脏的厉害，就算顾兮华对南青霜没有多少特别的情感，也不禁皱起眉头。

被他骂的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朗声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着实有趣！”南青霜撑着脸颊舒展身体道：“本尊当初去蛊风宗只抓了人，怎么现在却听得了犬吠声。兮华，一会你再带两人上来。哦对了，宫中弟子许久没有吃到荤腥，一会你告知有琴，找人将这狗炖了，今晚便分给弟子吃了吧。”

这话中的嘲讽任谁都听得出来，南青霜说话一向阴阳怪，可顾兮华这回怎么听都觉得舒服，他拱手道：“师尊，宫内弟子众多，只炖一条狗，怕是不够吃。”

南青霜满意的点点头，“那边把这几条都炖了。”

剩下的蛊风宗弟子一个个浑身颤抖，他们口不择言的咒骂着，整个冰室都回荡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声音。

看他们恐惧的样子，顾兮华觉得解气。

他刚想带那人去有木灵鼎，忽然听到南青霜疑惑的声音：“兮华，怎么还不带他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