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当这样的话说多了，我已经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的本意。

白果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我按捺不住转过头来，认真地问她，“白果，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好多？我变得易怒，说话也很刻薄……我这样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白果将甘露放到一旁，然后伸手握住我的手，笑着安慰我，“王后，你只是还没有适应变化，等你适应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

“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吗？”我语气难掩复杂。

“会的。”

静看白果须臾，我低下头去，声音逐渐变弱，“白果，我很害怕。”

白果一怔，伸手抱住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不怕不怕，奴会一直在王后身边的。”

“真的？”

“真的。”

“陛下也会一直在王后身边的。”

骤然听到白果提及秦济，我浑身一僵。

白果察觉我的异常，低头看我，有些疑惑，“王后？”

眼睛泛起难耐的酸疼，我伸手揉了揉，触碰到的只是两片干涸，静默片刻，我幽幽地问白果，“白果，你说秦济真的喜欢我吗？”

白果愣住。

我想不明白，继续问她，“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怎么舍得这样对我呢？”

秦济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而他迄今未曾出现在我面前。

我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后悔了？

或者说，对于自己亲手造出来的怪物，他终究是害怕了？

所以他不来看我。

他把我困在这宫殿里，直到我再次迎接来属于我的真正的死亡。

*

白果显然被我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漆黑的眼珠子开始左右转动，那是她努力寻思答案的小习惯，我静等着她的答复，可还没等到，前方便传来一声淡淡的“王后”。

我抬眼，微澜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浅笑。

我没好气，“你又来干什么？所有的注意事项我全都问过白果了。”

微澜依旧是好脾气，“陛下醒了。”

殿内陷入寂静。

我觉得眼前的光线不知怎么的暗了片刻，然后才重新变得明亮起来，我紧盯着微澜，“你什么意思？”

微澜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最后他轻笑了声，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只是开天眼便能让人折寿十年，更何况是生死人，活白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