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来找他了在回过后的第一时间,台风过境、暴雨肆虐的日子。
段琮之闭上眼,即便大雨兜头地浇下即便他现在就在秦恪怀里即便秦恪的心跳一下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耳膜,他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他想问秦恪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话没有出口就被秦恪截住恪秦恪不太熟练地拍拍他的后背:“别怕。”
段琮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他在害怕,他在怕失去秦恪尽管秦恪从来不属于他。
段琮之身上很凉秦恪低声说:“先回去。”
段琮之松开他秦恪打开后车座的门段琮之才注意到开车的是秦恪,他刚才就是从驾驶座上下来的,而司机丁叔坐在副驾驶。
“三爷,段少。”丁叔跟他们打招呼,声音有些局促。
段琮之应了一声,丁叔看上去不太自在,他随口问一句:“丁叔怎么了?”
秦恪会开车飞机快艇就没有他不会的但他跟一般的富二代不太一样不爱玩,他很早就接过了秦家打交道的都是四五十的中年人他自己也活得像四五十出入都有司机接送两个司机轮班为他服务,他自己手上的驾照就是个摆设。
除非必要他不会自己开车,今天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丁叔有点无奈:“三爷说我疲劳驾驶。”
所以他就自己开了,这确实是秦恪会做的事。
秦恪向来有成算,敢来冒雨来是因为有把握,不会出事,这一段行程,除了多花点时间,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暴雨中开车本来就费神,这一段山路又崎岖,这种情况下确实他来开车会更好。
车内有毛巾,段琮之随意擦了一把头发,他在雨里跑太久了,雨水不停地冲刷,不断地带走热度,刚才一直在动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下来,又离开了温暖源,差别就出来了。
段琮之有点冷。
车上恒温的空调在运转,二十几度的风吹在身上感觉像是凉的。
段琮之默默关了空调,秦恪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段琮之正好也在看他,视线短暂的交汇之后又各自错开。
秦恪开车很专注,他以一个相对放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一路上除了在岔路口问段琮之方向,没有再说过话。
车在院子外停下,院门还打开着,胡旭泽站在走廊下往这边看,看见段琮之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又进屋去了。
周泉还在另一边的厨房里,看样子可能都不知道段琮之出去过了。
车上备了伞,不过放在后车厢,段琮之跟秦恪都浑身湿透,带不带伞也没多少区别,车上就丁叔一个人身上是干的,他也不好意思让雇主给他拿伞啊,车一停稳他就下去了。
八位数的豪车内部到处都是水痕,保养起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丁叔有心要擦一擦,被秦恪制止了:“雨大,进去吧。”
和秦恪一起站在走廊下,段琮之终于踏实下来。
他带着秦恪往自己房间走,微微侧过头:“今晚住在我这?”
秦恪颔首。
段琮之嘴角轻轻翘了翘,其实他也知道,如果他说“我再去给你找间屋子。”秦恪也会同意,这些小事,他向来不计较。
段琮之是有私心的,他了解秦恪,所以他这么说。
如果刚才秦恪只是任他抱着,段琮之一定会再给他找一间房,但秦恪那个不大不小的回抱的动作,轻轻拨动了他的心弦。
段琮之生出一点别的念想来,他不敢去问,去求证,他怕自己失望,又忍不住渴望,于是小猫一样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个让他喜欢的毛线团。
毛线团没有滚走,在他的小心的拨动下,向他靠近了一点。
段琮之从衣柜里拿出两套睡袍,一套递给秦恪:“没别的了,三爷将就穿,等雨停了让周泉去买。”
拿了睡衣就是给他换洗的,秦恪却没有要进浴室的意思:“你先洗。”
段琮之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辞。
段琮之洗得很快,热水冲刷之下,体温渐渐回暖,段琮之没有用沐浴露,随便挤了点洗发水在头上呼噜两把冲干净就换上睡袍出去了。
秦恪还在等。
浴室门开着,热气从里面漏出来,秦恪没有立即进去,过了两分钟,段琮之摸出电吹风坐在藤椅上轰轰地开吹头发,他才进了浴室。
段琮之原本坐着吹头发,浴室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又放下吹风机盯着浴室门看,吹风机空空地吹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又重新开始吹。
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跟程遇打电话来前的焦躁不一样,现在纯粹是紧张,仔细说起来好像有点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