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过神来,封展满脑子都是不敢置信。
他还记得孟宁宁没化妆时,那副病弱又执拗的样子,苍白的脸颊,没有血色的嘴唇,哪怕和许恬恬一样继承了许耀辉出色的五官,她呈现出来的,也是迥然相异的粗糙和扁平。
而那个人,那个人就算是很像,就算是比许恬恬更美貌,也绝不可能是孟宁宁!
否则……
封展白着脸,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否则……他之前的行为,简直就像个笑话……
孟宁宁并不知道封展曾与自己相隔不远地交错而过。
虽然,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为此分出哪怕一分心神。
盯着她瞧的人太多了。
直到坐到教室的最后一排,还时不时地或者有人回头看她,下课时,更是时不时有人在教室窗外驻足停留。
但孟宁宁没心思在意这些。
如果说,一个人年轻时候,和年长的时候,区别最大的是什么。
孟宁宁觉得,大约是时间和选择。
年轻的时候,很多人其实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这个世界如此之大,人生的机会还很多,年轻人摸索探寻着,像小孩子一样,看什么都新鲜,都想试一试,对循规蹈矩的事情则抵触,对当下无法见到成绩的事情就难以付出热情。
可是随着年长,曾经四通八达的路似乎都消失了,时间越来越少,能做出的选择也越来越少,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事情屈指可数,人仿佛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哪怕只是挣扎一下,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等到那个时候才发现,年轻的时候真好。
付出就能有所收获的事情真好。
就像此时此刻的高考。
摊开书本,油墨印刷的字体,清晰可见。
不像修真界的卷轴绢纸,也不像传音书简,握在手里,却觉得心底分外踏实。
孟宁宁抿着唇,摒除杂念,十分认真地一科一科浏览目录,在心底一一划分重点和时间。
修为迈入炼气期,带来的好处,何止是区区洗精伐髓。她庞大的神识相较之前,能够更好地与周身经脉、四肢百骸融合,让她的身体从体能到记忆,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虽说还没到一目十行的程度,但专心读过的内容,都会仿佛刻印一样,被她记录在脑海里。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将高考需要掌握的内容大纲熟稔在心了。
这种高效,对孟宁宁来说,却是习以为常的。
在修真界的经历教会了她一件事。学习,是一件终身的行为。
入门后,心法要学,历代祖师的笔录要学,剑法要学,阵法要学,甚至大荒天象地理要学,各门派关系历史要学,祭祀典礼要学,传授解惑要学,便是待人接物,与赏罚有度,都要从头摸索逐一学起。有的有书简可看,有的有老师能教,有的,却要用经验教训去吃透学会。
放下书本时,孟宁宁都忍不住感慨,过去的自己为了提升能力,要在系统的指引下,踏破八荒搜寻上古残卷,动辄闭关三年五载磨砺剑术道法,出关后还要挑战强者去以身试刃,对比残酷的修真界,如今眼前高考要考察的知识点可是清清楚楚地摆在这里,记牢练会就行。
在现代学习,可真是比修真界幸福。
美好的人,总是会让人更加心生好感。
高二一班班长文月眼看着孟宁宁一坐就是一上午,始终在专心学习,就觉得那些针对她的传言有可能并不属实。
想起老师的叮嘱,文月干脆在午休铃响后,就走到孟宁宁桌前,友好地问道:“你好,我叫文月,是咱们班的班长,你刚转过来,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都可以问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和自己搭话。
孟宁宁缓缓抬眼。
文月也近距离承受了一发美颜暴击,不由得呼吸一滞。
孟宁宁:“你好,我是孟宁宁。”
她顿了顿,又续道:“谢谢。”
好、好可爱……
文月明面是资深班长,背地里却是一名资深娃娘,孟宁宁这媲美SD娃娃的颜值一下子就俘获了她的心
“何必这么客气!”文月瞬间娃妈心爆棚,差点都要喊出“崽崽”来。
她不由得兴奋地邀请道,“你以前是国际班的,还没在我们楼吃过吧?我带你去这边的食堂,有几道菜特别美味,你一定别错过!”
文月长得圆润可爱,又莫名热情,让素来吃软不吃硬的孟宁宁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得软软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