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先前的说辞固然不漏破绽,但见姜慕白这阴气沉沉的模样,不表个忠心这事怕是过不去。
她斟酌着问:“那个叫听雨楼的杀手组织,是不是你在暗地里控制?”
姜慕白这人野心勃勃,见灼华提起正事,略显妩媚的桃花眼中显出一丝疑惑:“确实如此,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呵呵,跟好感度99%的小情人儿,都没提过这件事?大猪蹄子!
灼华心内瞧不上这样自以为手段高明的男人,面上却只一门心思为了他考虑一般:“因为他们最近下手的人,都是对太子忠心不二之人,所以我就猜着了呗!”
她好歹看过原文,知道过个一年半载之后他的行动。而这人谨慎得很,一年后露出迹象,指定是早好些时日就在谋划,甚至已经行动了!
却见姜慕白神色复杂:“哼,竟然连你都看得出来,那我还真是做的不够谨慎。”
灼华叹了口气:“已经很谨慎了,刑部主动跟大理寺搞联合围剿的时候,可没意识到这是在动谁的根基。”
刑部尚书是姜慕白的人,这点原文里也写了。
而今日对残枫的追捕,也有刑部的人插手。
系统:人设,注意人设!
灼华急忙补了一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真是一出好戏啊。”
只见姜慕白表情更是沉痛,过了多时,才咬牙挤出一句:“刑部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我听说的。”
灼华只觉着姜慕白身上的杀气已经要把车厢挤爆了,她头皮一紧,心内又骂一句大猪蹄子——
连这事儿你跟你小情人儿也没说啊?那你平常到底都跟她说点啥?就光pua,硬p?
姜慕白不依不饶:“听谁说的,嗯?”
“不……不知道,就是在皇宫里落水的时候,醒了之后突然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灼华的智商彻底告罄,破罐子破摔的应付,“可能是慈安殿的女官?”
跟她这个小情人儿没提过,但跟太后,他亲妈,总提过的吧?
就见姜慕白如今神色不是复杂了,而是全然的暴戾。
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原本带着艳色的风流,此刻竟被怨毒浸染的让人不忍直视:“所以母后竟然还不信任我,暗中打探我的行动?”
行吧……跟他亲妈也没提过。
好在这口锅是成功甩出去了。一路上,姜慕白没再为难过灼华。
等到了沐府附近,临下车时,他无端又恢复了往日眼角含情的模样,还抬手抚摸着灼华的鬓角:“你莫要忧虑,我都能处理的好。”
灼华一瞬间有些不解,她哪儿像忧虑了,她是被吓的!
“你看,今天连你往日的妙语连珠都说的少了,就别在我面前逞强了。”
行吧,你爱咋想就咋想。
一夜应付了三个男人,灼华只觉自己饱经风霜。
然而没来得及回去补觉,又被沐成礼提溜到书房去训话了。
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灼华走路都打飘,脑子也不会转了,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老爹的怒气。
“你前日还说,跟姜氏没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么,怎么彻夜失踪,一大早就是昭王送你回来的!”
“因为昭王以为我洞悉了他的辛密,所以要试探我。”
一听这话,沐成礼原本已经举过肩要摔的杯子放低了点儿:“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她不过脑子的将先前那些瞎话串联起来,说她前脚在慈安殿听到了点儿不该听的,当天杀手组织听雨楼就被端了,赶巧太子昨日又来府上一趟,到晚上听雨楼的第一杀手又被官兵追着跑,跑的途中还试图劫持她,所以她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听完这话,沐成礼将手中杯子放下。
灼华长舒一口气。
那可是上好的骨瓷,多亏救下来了!
沐成礼虽然从不掺和姜氏那些人的烂事儿,可该知道的都知道。他长叹一声:“原来我儿上次从宫内回来便说想要回老家去,竟是要去避祸么!这是怕为父和你兄长们都跟着为难,哎呀你这孩子,魂儿刚回来就这么委曲求全,真是为父对不住你,没护好你啊……”
灼华受之有愧,脚指头都要在地上抠出个两室一厅了。
沐成礼感慨了好一阵,下定了决心:“既然我儿是铁了心不愿意被拖下浑水,回老家避避风头也好!或者跟你二哥出去走走去,正好如今天儿热,他该去北边凉快着了,你跟他一路,也好避避暑,游山玩水!等及笄礼再回来,风头肯定就过去了!”
如今梁朝的规矩,女子十八方才及笄,定亲往往在及笄礼之前。
若一直游山玩水,到正日子才回来,未免影响婚嫁。
沐成礼对此,很是歉意。
灼华连忙说不遗憾,甚至还美滋滋。
就晾那帮狗男人一阵!兴许等她回来,就有几个移情别恋了呢!
正做着美梦,突然就听一阵小跑,转头见管家通报,说宫里的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赵福,是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带来的只会是皇帝的旨意。
沐成礼一下就慌了,他担心是哪个不怀好意的去找皇帝求了赐婚的旨意,手忙脚乱的恨不得将灼华塞进花瓶里藏着。
灼华倒是不怎么担心的。
姜慕白如今疑心病犯了,肯定按兵不动,姜濯川则只是滥好人一个,不是她鱼塘里的鱼。
剩下那些,谁也没资格求皇帝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