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原来府中没穷,父亲甚至还升官了。
卫姨娘和大伯母管家后,母亲从前亲近的仆从们皆被寻由头发卖了。
只有桂嬷嬷,因手中握着母亲陪嫁过来的庄子田契铺面等等,被留在府里,打发到洗衣房做粗活。
桂嬷嬷不知受了多少严刑拷打,两手手指尖上全是细密的针眼,眼也瞎了一只。
萧蘅那时握着桂嬷嬷变得粗粝不堪的手,心中震荡不已。
这双手,是京里最有名的巧手,梳的一手好发髻,化的一手好妆。
从前母亲在时,京中与母亲相熟的贵妇们出席重要场合,常要来托桂嬷嬷为他们梳妆打扮一番。
却没想到,竟有一天变的粗如树根,肿胀皲裂,伤痕累累……
桂嬷嬷当时仍硬气得很,她啐一口:“那群贱人以为折磨的我受不住,便会把夫人的嫁妆吐出来,我呸,他们也配!”
她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握紧萧蘅的手:“我原本以为我隐忍些,姑娘在府中起码能过好日子,早知姑娘如此受罪,我还不如一纸书信告诉公主,让公主好好收拾这群豺狼!”
萧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小手牵了牵桂嬷嬷的手,直道:“不能告诉外祖母,外祖母年纪大了,她……”
萧蘅隐忍将近一年,直到听闻父亲回来。
那个深夜,带着满手满脚的冻疮,闯过卫姨娘和大伯母对她的重重封锁,扑在了萧允书房中。
萧允当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