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入浴,帝王是万万不可能与她共池的,先不说身分问题,光是宫规上就不成规矩。
以往和后宫嫔妃共同入浴,大多都是昏庸无碌的君王,如今亘和帝除了杀戮性格和换女人衣物般为人诟病外,在政治上确实是罕见的明君。
至于洞房,蓝渺渺光在脑中想了一回,便觉得头昏眼花。
开始后悔,从前蓝溸溸在学那本“侍夫礼制”,她没跟着听,总找借口离开。
因身子的原因,蓝丞相和蓝夫人也由着她,从不逼她。
尤其是那本“独家秘籍”,是蓝夫人特别找来给她们看的,但蓝渺渺硬是推到蓝溸溸面前,一页也没看。
虽不知上头画了什么玩意儿,但见蓝溸溸看完满脸通红,一脸恭敬将它收至箱底的动作,蓝渺渺猜想肯定是相当重要的秘籍。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一并带入宫。
打晕蓝溸溸的时候,太过急促,箱子里的东西一项也没查看,便交换两人身上的衣物,直接上轿。
“退下,这里不需人伺候。”
猝不及防的男声,蓝渺渺猛然止住脚步,胸口一紧,微微抽疼。
如寒天般的语调,完全符合外头所传的不近人情。
蓝渺渺左手紧捏着衣袖,努力不让人看出她此时的情绪。
紧张还是害怕,她也说不明白。
“可是,还有合卺,”老嬷嬷话说到一半,见那深幽能冻死人的神色,连忙改口,“老奴遵旨。”
成群结队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步伐莫名慌乱。
蓝渺渺虽觉得奇怪,也只能干站着。
原本浑身不自在的氛围更甚,她能感受到不远处投射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犹如在使换奴才,蓝渺渺拧着眉心没动。
“别让朕说第二次。”嗓音微哑。
霸道且不容置喙,蓝渺渺不悦但秉持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想法,缓慢移动步伐。
刚挪了几步,一阵疾风袭来,大手一拉,将她扯到一边,上头有锦被垫着,按着触感,她坐的地方应是床沿。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盖头,虽有一层盖头遮挡,但男人身上的茶香和墨香依然浓郁透过缝隙窜入蓝渺渺的鼻间。
铁观音?
蓝渺渺诧然,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堂堂九五之尊竟沾染铁观音的味道,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罕见。
一根镶金边的细长木杆子,来到盖头下方,轻轻一挑,盖头随之而起,太过猝不及防,蓝渺渺没反应过来。
她还维持着,方才那股嗅着茶香的动作。
鹿眸微闪,来不及反应,直愣愣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并非外传所说的中年拥有肥胖身材的男人,拥有俊朗的五官和看似结实的身材,大大相反。
但其中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眸,蓝渺渺仅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深怕露出破绽。
但一做完这举动,她便后悔了。
她与蓝溸溸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爹娘也分不清,她是在怕什么。
替嫁当下她分明很有自信不会被识破,怎么一来到帝王面前就怂了。
帝王将木杆子一扔,朝她伸手,掠过她的脸庞,直达右耳。
带有粗茧的指尖在耳垂上摩擦,动作轻缓轻柔,犹如蚂蚁在上头游走,蓝渺渺痒到骨子里,却只能闷不作声,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心中暗道果真是帝王,就连怪癖也是独一无二。
“丞相千金,果真名不虚传。”帝王嗓音低沉如同府中埋在地底陈酿许久的梅花酿,甘醇且回味,那尾音拉长,有股不明的韵味。
直到蓝渺渺在后头的莲华池入浴都还想不明白帝王方才那话的涵义。
“怪里怪气的,耳垂有什么好摸的,奇怪。”
伸手放在方才帝王摩擦之处,摸不出任何异样。
“怪人一个。”
没有任何宫女侍候,蓝渺渺放松不少,褪去身上的衣物,卸下面上妆容,趴在浴池边上。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白皙光滑的后背,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
亘泽一踏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香艳的场景。
凤目瞇成一线,直盯着,被长发遮掩住的腰窝上那株若隐若现的矢车菊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