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一声清喝突然在楚犹怜的背后响起。
楚犹怜的手抖了一下,没抓住瓶子。瓷瓶砸在韩月歌的身上,疼得韩月歌皱了皱眉头。
席初疾步走过来,抓住楚犹怜的手腕,甩了出去。
楚犹怜没站稳,摔在雪地里,不小心吞了一口雪,喉咙连带着心口,都是一阵冰凉。
“我、我是看这盆花蔫了,给它浇点甘露。”楚犹怜仰起头来,白着脸解释。
席初面色阴沉至极,声音里如同掺着冰渣子:“滚。”
琥珀连忙扶起楚犹怜,慌慌张张地离开。
席初解了韩月歌的定身咒,抬袖在她身上拂过。韩月歌化成人形,从山石上跌了下来。
席初伸出双臂,凌空将她抱住,往重华殿走去。
他将韩月歌搁在软榻上,揽腰抱着,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相抵的地方,淡淡柔光亮起。
是席初在帮她转化体内的灵气。
韩月歌紧紧闭着眼睛,眉头蹙起,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滚下,打湿了她鬓边的发丝。
一下子吸纳这么多的灵气,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席初只能将灵气一半转化,一半吸入自己的体内。
随着灵气的消失,她脸上的痛苦渐缓,只余面颊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席初收回手,将她放倒在软榻上,用手拂去她面颊上的汗珠。
韩月歌的意识恢复了些,身下软软的,泛着一股浅淡的香气。她认得出来,这是席初的床。
她以前在这张床上躺过。
席初最喜欢她的时候,两人形影不离,她就从销魂殿直接搬到重华殿来住。
席初舍不得碰她,叫人在殿里置办了一张软榻,她恃宠而骄,觉得席初这张床更软些,偏要睡席初的床。
席初那时也肯纵容她,就将自己的床让给她睡,是以她对席初的这张床万分熟悉。
席初是魔,还保持着做人时的习性,她是妖精,也喜欢模仿人,他们在重华殿居住,习惯跟凡人一样,天黑了就睡觉,天亮了再起床。
韩月歌摸着身下的这张床,不得不说,她有点想念这张床了。
“殿下。”小艾的声音打断了韩月歌的神思。
席初起身,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小艾忙不迭点头。
席初走后,小艾趴在床前,小声问:“月姬,您好点儿了吗?”
韩月歌一脸虚弱:“多亏太子殿下来得及时。”
小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奴婢将殿下引过来的。奴婢看到楚姑娘往重华殿的方向走,就知道她是来找月姬您的麻烦,赶紧去把殿下请了回来。”
韩月歌摸了摸小艾的脑袋,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
“只要月姬您能重新得宠,小艾就心满意足了。”小艾仰起脸来,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看得出来,月姬真的很喜欢太子殿下,不择手段也想和太子殿下重修旧好。
“月姬,现在您和殿下算是和好了吗?”
韩月歌望着头顶的幔帐,答不上来。
席初回来的时候,韩月歌又将自己埋进土里,变成了梅花。他挑了下眉头,在桌前坐下,拿起一卷书。
韩月歌伸出枝丫,去勾他的袖子。
席初放下书,冷淡地扫她一眼:“怎么,当梅花当上瘾了?”
韩月歌化成人形,抓住他的袖子:“我这不是看殿下很喜欢梅花么。”
席初抽回自己的袖子。
韩月歌绕到他身后,用仅剩的一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殿下,别恼我了,好不好?我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光彩,但都是为了讨殿下的欢心,我用剑穗哄骗殿下,也是希望殿下能来看我。”
席初没出声。
韩月歌又绕到他身前,半蹲着,趴在他的腿上,眼睛眨了眨:“殿下。”
席初微微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幽暗的双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费尽心机,当真是为了我?”
韩月歌重重点头:“我只对殿下耍这些心机,因为我喜欢殿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