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晟简直不知道沈和秋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以为沈和秋很胆小,但现在看来他胆子也挺大,什么话都敢说。
易晟额角青筋猛地一跳,黑着一张脸:“谁不行?”
沈和秋被他冷飕飕的语气吓到,惊慌失措地躲到床角,抖着声音,明明怕得不行,却还是回答了易晟:“你……你不行……”
易晟快被沈和秋气笑了。
他欺身向前,把人抵在角落里,高大的身躯格挡住去路,修长的手指掐住沈和秋尖尖的下巴:“谁教你做这些事情的?”
沈和秋被迫仰着脸,紧张得呼吸都开始乱了,圆润的脚趾羞怯怯地勾着床单,莹润白皙的双腿曲起来,白衬衫的下摆往上缩了不少,腿根处若隐若现,惹人眼热。
他不知道为什么易晟会生气,只无措地望着易晟,琥珀色的眼睛里汪着雾气,将哭未哭的模样简直是火上浇油。
易晟见沈和秋不说话,心底火起,冷着脸一颗一颗解开沈和秋衬衫上的纽扣。
奶白色的细嫩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灯光下漂亮得晃眼,仿佛很轻易就能被留下印痕。
“喜欢我亲你吗?”易晟抬起沈和秋的下巴,冷声问。
顶灯的光线落下来,在他高鼻深目的面容上投射出浓重的阴影,冷沉晦暗间透出极强的威慑,压得人无处可逃。
沈和秋微微睁大了眼睛,潋滟的琥珀瞳眸里都是懵懂和茫然。
易晟见沈和秋不说话,俯下身,唇瓣在那薄白脆弱的颈侧细致碾磨,落下艳丽的一片红,然后蜿蜒向下。
他钳住沈和秋本能挣扎的手,不容抗拒地落下一点点梅花般的红痕。
沈和秋仰着头,脆弱的姿态像是被猎人抓住的猎物,正在垂死挣扎,他浑身颤栗着,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了唇。
陌生的感觉在体内升腾,眼泪溢满了眼眶。
好奇怪,好……害怕。
易晟慢慢地靠近沈和秋,近到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微急,眉目却依然冷肃:“喜欢还是不喜欢?”
沈和秋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脸像要烧起来般热乎乎的,心跳也似乎在慢慢地加速。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害怕,又似乎在渴望,脑袋里一团乱麻,被逼得几近落泪。
易晟用指腹摩挲着沈和秋微红的眼尾,冷硬的声音里带着点沙哑:“怎么快哭了,不喜欢?”
他偏头,恶劣地侍弄着沈和秋敏感的耳垂,看着那耳尖不受控制地哆嗦。
“回答我。”
沈和秋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从红着的眼眶里滚出来,他泪眼朦胧地看着易晟,只觉得像是有把火要将他烧干净了,太奇怪太难受了。
易晟又没得到回答,冷着脸拽住沈和秋身上敞开的白衬衫,想直接脱下来。
沈和秋像是被惊醒了般,他推开易晟的手,拼命地往床的另一边躲,神情惊慌又害怕,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猎人的陷阱。
他不想要了。
他不想……继续了。
易晟一把抓住沈和秋的肩膀,把人不由分说地往自己怀里强硬拽过来。
“躲什么,害怕了?”
沈和秋被囚在易晟怀里,用力地摇着头哭,眼圈被哭得通红,细细的哭声再也咽不下去,只能抽抽噎噎地溢出来,整个人哭得一颤一颤。
易晟不耐烦地“啧”了声,捏着沈和秋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语气严厉地低声喝道:“说话!”
沈和秋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哭着,眼尾的那一抹红如同被桃花汁染过,哭相都称得上一句漂亮,只是浑身都颤得不像话。
他怕极了,拼命摇头,含着哭腔:“不要了!我不要了……”
易晟停下手,被他哭得烦躁不已,脸色很沉:“既然害怕就不要做这样的事,不愿意的事情就不要主动去做。”
沈和秋胡乱地点头,眼泪却依然不停地掉。
见沈和秋还在哭,易晟叹了口气,自己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计较什么:“好了,别哭了,我不动你。”
沈和秋哭得晕晕乎乎,他勉强止住眼泪,抽抽嗒嗒地说:“对……对不起……”
易晟把床上的薄毯拎起来,披在沈和秋身上。
“先去把衣服穿好。”易晟说,“穿好后来客厅找我。”
易晟把沾满酒气的外衣挂在卧室的衣架上,然后走了出去。
他去了客厅旁的大阳台,想摸根烟抽,又想起自己把烟放在外衣口袋里了。
“啧。”
是他太冲动了。易晟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易晟转身,看见沈和秋正从卧室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那件被叠得工整的衬衫。
易晟走进客厅,对着局促不安的沈和秋道:“坐吧。”
沈和秋听话地坐在沙发上,衬衫放在一旁,他紧张地攥紧了搁在膝盖上的手,几乎要屏住呼吸等易晟说话。
他把事情搞砸了。
“我以为,我在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易晟说。
沈和秋低着头,垂落的睫毛颤抖着,嗓音细软:“……对不起。”
他好像总是会把事情搅得一塌糊涂,什么也做不好。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沈和秋攥紧了手腕上的银手链,眼圈慢慢地红了,胸口漫上一种无法言喻的难过。
易晟看着沈和秋红起来的眼圈和紧紧抿住的嘴唇,沉声道:“不许哭。”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一滴眼泪砸到了沈和秋白皙的手背上。
接着仿佛一发不可收拾了一般,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顺着那蜿蜒在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滑过。
“对不起……对不起……”沈和秋手忙脚乱地抹眼泪,咬着嘴唇,一个劲地道歉。
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易晟:“……”
他拿起一旁的纸巾盒,放在了沈和秋的身边。
“擦一擦,别哭了。”易晟拿小哭包没办法,又是哭又是道歉的,实在让人凶不起来,他语气不自觉地放轻,“真是怕了你了,我难道很凶吗?”
沈和秋捏着纸巾仓促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哭得都软成水:“……对不起。”
“不用道歉。”易晟见沈和秋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脸擦得湿漉漉的,无奈地抽了张纸,俯身过去,耐心地给他擦眼泪。
“你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易晟说,“我只是想听你唱歌,仅此而已。”
“像今天这样的事,你应该只和自己想要的对象做,明白了吗?”
沈和秋点头,声音里还带着点细细的哭腔:“我、我明白了。”
他低垂着头,手指把纸巾揉成了一小团:“可是……我现在唱不出歌了。”
“嗯,我知道。”易晟低沉悦耳的嗓音像是会带动空气的震颤一般,让沈和秋觉得耳朵发痒。
沈和秋慢半拍地抬起头,看见易晟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所以在你能唱出来之前,晚上就来给我念念书吧。”
“今晚洗完澡,就来念。”
易晟揉揉沈和秋的头:“现在,先去吃饭。”
“你不饿,我也饿了。”
沈和秋一开始不明白易晟怎么知道他没有吃晚饭的。
直到易晟笑着点点菜盘:“一点没动,像是吃了?”
易晟抬起手,袖口微微滑落,露出腕骨分明的一截手腕,银色的表盘在灯光下反光。
“快九点了,怎么不自己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