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 江恋睡到午才爬起来,洗漱完下楼,看见蒋芷正急匆匆的收拾行李 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妈妈,你要去哪儿?”江恋问。
“你爸爸在邻市出差遇到了点麻烦,我得过去看看。”蒋芷合上行李箱,有些急的说 “对了 宋师傅要和我一起去 不能送你回学校了 你联系一下你小舅舅 他昨天说今天要回江城的,让他送你回学校。”
“我知道了。”江恋忙又问,“爸爸遇到什么麻烦,严重吗?”
蒋芷含糊不清,只说小麻烦不碍事的 让她不用担心,之后又嘱咐她在学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找蒋寻,然后拖着行李箱急匆匆的出门了。
江恋抿着唇在客厅呆呆坐着 心情顿时变的很差。
江峰和蒋芷一直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不告诉她。虽然她知道他们是怕她担心 可这种一直被当小孩子的感觉很不好。
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陈知言过来接她。
一上车 陈知言就察觉出小姑娘情绪的异样。
虽然看到他时还是开心的 脸上也挂着笑,但眼睛里的光彩却暗淡不少。似乎有心事。
陈知言开着车,时不时看她一眼 而她却一直没察觉,看着窗外的眼神有些空。
前方路口红灯,有七十多秒,陈知言踩下刹车,侧头问她:“怎么了?”
江恋回神,下意识的摇头说没怎么。
陈知言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身,尽可能的面向着她,说:“那怎么不开心?”
江恋看着他深邃而沉静的眼,心的毛躁感微微被抚平。她想了想,有些气馁的问:“很明显吗?”
陈知言点头。
江恋怏声:“我是不是在你们眼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不需要分担大人们的烦恼,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陈知言意外:“怎么突然这么想?”
江恋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总是这样,只把开心的事告诉我,烦恼和忧愁从来都不对我说的,我不想被他们一直当作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为他们分担烦恼的……”
陈知言抿着唇,静默的听着,心异样的平静。
这是只有被细心疼爱的小孩子才会有的烦恼。
他曾经很熟悉。
过了会儿,车流缓缓启动。
陈知言温声道:“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就说出来,认真告诉他们你的感受,他们会有所改变的。”
江恋气馁:“我以前说过的,他们当时会说好好好听我的,可下一次还是照旧,就是敷衍我……”
陈知言耐心道:“多试几次,父母对孩子总会有一个固有的印象小,稚嫩,需要保护,所以想要他们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他们现在正值壮年,还有能力为你遮风挡雨,还没有到需要你来分忧的时候,所以你的需求他们会不太在意,你也不必太着急。”
他嗓音沉郁舒缓,语速不疾不徐,很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江恋几乎一下子就被他说服了,吐出憋了一下午的闷气:“听你这么说,我现在好像能理解了,没那么难受了。”
陈知言笑了笑。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对她说。
等到父母真正需要你来分忧时,你就会怀念现在的小小烦恼了。
不过她还小,这一天也许很久也不会来。
他握紧方向盘,开始加速。
车子驶上高速,江恋把手机连上车载蓝牙,放自己收藏的歌单。
陈知言听了几首,忍不住笑着叹气。
年龄的差距体现在方方面面,现在小孩听的歌,他竟然一首都没听过。
就在江恋跟着欢快的音乐哼唱时,蒋寻突然打来电话,她手一抖,直接点了接听。
“到门口了,赶紧出来,别磨蹭。”蒋寻不耐烦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江恋顿时傻眼。
她没听蒋芷的话去找蒋寻,本以为蒋寻不会知道的,哪成想,他这就到门口了。
对上陈知言探究的视线,江恋慌了神,只能撒谎说她已经坐上高铁了。
电话里蒋寻心情似乎很不好,语气十分恶劣,把她训了一顿。
江恋自知理亏,不敢辩解,由着他训。
蒋寻训了半天,似乎还不能解气,竟然对着她吐槽起了陈知言
“之前说好的一起回江城,我连车都没开回来,好家伙,今天突然告诉我他有事不能带我了,直接把我扔下,牛逼……你说他能有什么事,还得背着我?我真的服气…… 着急忙慌搞了辆车赶来接你,你竟然也放我鸽子?你们一个两个耍我,开心?”
他噼里啪啦喷了一顿。
江恋听的一愣一愣,挂了电话,扭头看向神色也略显尴尬的男人。
他说的有事,就是来接她吗……
为了她,他把蒋寻扔下了……
一股热流涌上脑际,江恋情难自抑,悄悄伸手去握陈知言垂放在控台的右手。
小手刚覆上大手背,陈知言就清咳一声,将手抽走,放置在自己腿上。
江恋自然不能罢休,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勾住他的一根手指,紧紧不放。
陈知言抽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江恋不听话的小手还不住的想往他手心里钻。
一番努力后,滑溜溜软嘟嘟的小手成功钻进他手掌下,和他掌心相贴而握。
陈知言神色略僵,方向盘轻微的抖动。
他低斥:“别闹。”
小姑娘完全不怕,娇娇的哼声:“我哪儿有闹?”
掌心传来温热软腻的触感,陈知言抿着唇,调整着呼吸,手指松了紧,紧了松,找不到合适的力道,与她契合。
江恋被他这一番暗动作惹的笑弯了眼,再瞥见他耳后冷白色的皮肤透着一抹奇异的粉,忍不住促狭之心,小指在他手心轻轻勾了勾。
手心瞬间炸开一道电流,酥麻感顺着血液游走全身,陈知言心脏震颤,掌心蓦然收紧,本能的故意作乱的小手牢牢捏住,视线和她撞过去。
小姑娘仰着天真妖冶的一张脸,十分无辜的问:“叔叔,你耳朵怎么红了?”
陈知言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暴动的恶劣因子,稍稍用力捏了下手心,警告她安分点。
江恋像得了新玩具的顽皮小孩,对他这种克制隐忍的状态充满了挑战欲。
“叔叔,你弄疼我了……”她娇声娇气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