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时,是躺在医疗室的床上。
习惯性地想要起身,却被脑袋中那如同被铁锤敲击过的钝痛给定住了。
两眼一阵阵地发黑,四肢末端也有些麻软。
一双手抵在了我太阳穴两边,轻柔地按压起来。
温暖却带有薄茧。
是沢田纲吉的手。
“先不要急着起来,精神力一下子受到这么大的冲击,还是要多多休息。”
我瞥了一眼床边的椅子,看来这人刚刚就是坐在这上面。
我恍然回想起了昏过去前的场景,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我杀六道骸。”
不知是沢田纲吉按摩的作用还是我把六道骸翻来覆去地骂了几十遍后的心理作用,亦或是两者兼有,我的头疼得到了略微的缓解。
随之我的情绪平稳了很多,也就能开始考虑起其他问题来。
“你堂堂彭格列十代目待在医疗室干嘛?现在还有不少烂摊子等着你去收拾吧。”
白兰的势力一倒,彭格列本身的人员财物清点、势力属地的重新划分、工作的派遣等等就足够让人焦头烂额了。
更不用提同盟家族间的协作以及与各地其他势力间关系的确认和重构。
简而言之,因为战时而暂时中断的各方交易都要再捡起来。
该重新签订协议的重新签订协议,该把关系再推进一步的免不了社交上的应酬,而那些特殊时期搞背刺的,也该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没关系,特别紧急而又重要的事我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交给隼人他们就好。我偶尔也是需要休息一下的。”
不要把压榨下属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
算了,我又想想狱寺君那一副要和工作结婚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吭声。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话说,不要随随便便就动手动脚啊。”我嘀咕道。
摇了摇脑袋试图把某人的手抖落下去。
可惜,纹丝不动。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只是在帮你缓解一下头疼,你把我当医生就好了。”
我眯了眯眼,把“你有执业医师证吗?”之类的吐槽咽了下去,也没再反驳。
一是我确实头疼,此刻没什么力气反抗二来总比让夏马尔那个无良医师上手要好三是沢田纲吉这家伙的按摩技术意外地挺不错,我十分可耻地屈服了。
我们一站一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彭格列指环的碎片取出来了?”
“嗯,已经收好了,等回意大利,就去交给塔尔波爷爷重铸。毕竟玛雷指环已经被封印,阿尔克巴雷诺中的大空奶嘴也暂时失去了寄托者,作为7^3一角的彭格列指环还是稳固下来比较好。”
“六道骸那混蛋呢?帮我揍了他吗?”
“哈哈,这种事要自己揍才解气吧。”
“他现在怕是也不太舒服,毕竟刚从复仇者牢狱中出来,又几乎没有休息,一直处在消耗状态。”
“我试图留过他在基地休息,但他转眼又带着犬和千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想要揍他的话可以找库洛姆问问。”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是在给他说情?”
我警惕起来。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果然还是打电话给警察吧,让他们来把这个越狱的人抓起来比较好。”
我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掌上,得出了这样一条结论。
“你就放过警察吧。”后面的人笑了起来。
“不过骸这回是借着复仇者和白兰的交易出来的。既然复仇者已经得到了好处,按理说就不会再纠缠不放了。”
“万一他们还要过来讨说法的话,彭格列这边也足够应对了。”
他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思考。
完全开始考虑六道骸的事了啊。
我仰头看了看他再次皱起的眉,不禁抽了抽嘴角。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还是适当的,不轻不重,力道控制得很好。我也就随他去了,单纯地眯眼享受起来。
窗外的光芒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之中近乎静止。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明明是地下的人造光源,却总能感受到一些暖意。
“你的记忆现在怎么样了?都能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