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林十安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反而亲切的朝他笑道:“是有什么事情找我爸吗?”
“哦,也没多大事,听说你又住院了,替家里人来看看,顺便,通知你后天寿宴的事。”林锡烊把玩着手腕上动辄上百万的名表,漫不经心的说道,看都没看林十安一眼。
他所说的家里人自然是林家。
林家以前也是个大家族,只是后辈不争气,将祖上基业挥霍大半,家族逐渐没落,直到这一代出了林建锋,他商业嗅觉敏锐,带着林氏在商界杀出一片天地,林家再次回到京都大家族视线中,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
所以现在林氏集团是林建锋独揽大权,林家其他人都敬他怕他,当然,林锡烊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他老爹以豪车诱惑,他才不会来这里找晦气。
林建锋在商界是铁血阎王,如同一座高山让人望不可及,只可惜啊……唯一的接班人却是京都大少圈子里出了名的病秧子,真是时也命也。
至于林锡烊说的寿宴……是他奶奶七十岁大寿。
“恩,谢谢堂哥通知,我记得奶奶生日的,医生说我今明两天就能出院了,后天会准时到的。”少年眼底带着真诚,看着林锡烊认真的说道。
林锡烊嗤笑一声,“准时什么准时,你也知道你多病多灾的,我来只是为了告诫你,回到主家离奶奶远点,别把你一身病气沾给奶奶。”
“如果不是这次各大家族的贵客都会到场,奶奶寿宴压根不会叫你回去,晦气。”
随着林锡烊话音落下,少年神情由微怔慢慢变得失落,眼底带着落寞。
张清桓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冰冷且危险,黑眸里带着跃动的怒意,垂在身侧的指间夹上两根银针。
“怎么,想打我?”林锡烊扯了扯嘴角,笃定没人敢动他,毕竟他可是林老太太最宠的孙儿。
张清桓冷哼一声,刚想动手,突然,虚掩着的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门与墙壁碰撞发出的巨大声响暴露出来人的愤怒。
所有人都不禁看向门口,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穿着恨天高黑色高跟鞋的脚,顺着脚往上看,气势冷冽的女人映入眼帘。
女人栗色卷发全部扎了上去,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妆容精致,红唇冷艳,一身女士西装干练优雅,气场大开。
踹开门之后,女人把随身携带的小提包往身后一甩,周身透着股痞气,踩着恨天高走了进来,淬着冷意的美眸死死的盯着林锡烊,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连连后退。
“你,秦,秦兰!!”林锡烊慌乱的喊了一声。
“小崽子,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秦兰笑的“和善”,房间气温都仿佛随着她的靠近降低了不少。
就算是张清桓一米八三的个子也比不上眼前一米六几的女人给他带来的压迫感,而女人那熟悉又陌生的容貌,更是让他想起了十年前被支配的恐惧。
林十安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林家主家,十年前林锡烊以探望为名故意去了他们家找茬,正好被秦兰抓了个正着。
十年前林十安八岁,林锡烊十二岁。
发现自己最疼爱的侄儿被欺负,秦兰怒火中烧,把十二岁的林锡烊扒了裤子打到哭,也因此成了林锡烊的童年阴影,闻秦兰色变。
想到儿时的事,林锡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秦兰和其他人可不一样,她有钱有势,又有个唯她是从的老公护着,还有林建锋暗中扶持,嚣张跋扈的林锡烊也不敢得罪她,更别说报复回去了。
“我,我……”林锡烊再次后退几步,直到腿弯撞到病床才停下,他看着秦兰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裤腰带,俊秀的脸上滴下汗水。
“那老太婆寿宴?呵,林家人都这幅德行?一边眼巴巴的分着林建锋那傻逼打下来的蛋糕,一边放任你这种小崽子欺负安安。”
“安安住院你们来人看过吗?自家孙儿生病,那老不死的还办什么寿宴?也不怕生日变忌日!”
“还传病气给她,呸!!真是给你们林家脸了,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吗?外头人喊你一声林少就飘了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当年被老娘揍的光着屁股哭?”
一连串语言暴击把林锡烊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那点多年纨绔养出来的气势在常年身居高位的秦兰面前完全不够看。
“小姨……”林十安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说了。
看着少年澄澈的眸子,秦兰心一软,自家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这才容易被欺负。
想到自家娃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秦兰怒火更盛,一脚踩到林锡烊脚背上,高跟鞋尖利的鞋跟碾了碾,疼的林锡烊瞬间弓下背,瘸着腿痛呼起来。
“嗷!秦兰!你这女人!”
“不好意思。”秦兰高傲的仰着头,“没看到。”
秦兰眼神余光看到林十安正用手捂着眼睛,浅褐色的眸子却从未闭合的手指缝里偷看。
她揉了揉林十安的脑袋,再看向林锡烊时眼神又变冷了,扬声道:“易星易辰!”
一旁看戏看得格外解气的两保镖立马应道:“在!”
“把这碍眼的家伙赶出去。”
“是!”
易星易辰上前,一左一右夹着林锡烊,“走吧,林大少。”
林锡烊又恨又怕的看了一眼身后,冷哼一声维持着仅剩的尊严一瘸一拐的离开,走之前还把他提来的慰问品带走了。
易星易辰:“……”
从未见过这么扣扣搜搜的豪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