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表哥。”颜思卿垂死挣扎,“咱们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宜有肌肤之亲……”
颜氏又在打什么主意?
顾平川微微皱了眉头,随后恢复如常,面上神情平静,十分配合地假装不懂。“我明白了,命人多拿一床被褥吧。”
这下轮到颜思卿发懵了。
啥意思,他准备自觉打地铺了吗?
难道小皇帝真是纯情少男不知道有洞房花烛夜?
在她犯愣的时候,顾平川已经抱着另一床被褥爬上床了。
“你睡里面吧。”
颜思卿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同一个床,不同被窝。
“好。”她往里挪了挪,钻进被子后恨不得把头蒙住。
顾平川看了一眼身边裹成蚕蛹的女人,“不闷吗?”
“不闷。”人闷不闷不知道,这个声音是挺闷的。
半晌,顾平川察觉不对。
枕头为什么硌得慌?
他撑起身后伸手往枕头下探去,紧接着掌中一冷,抽出一把匕首来。
“枕头下为何藏有匕首?”他语气一冷,顿时警惕地看向枕边人。
听到金属磕碰的声音,颜思卿心里漏了一拍,终于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某个道具。
完了,把这茬忘了……
她明明慌的一匹,却强装镇定地从顾平川手里拿过匕首,重新塞回枕头底下,仿佛无事发生。
凭借演员的职业素养,颜思卿非常真诚地对上顾平川的目光,给他解释道:“这个,辟邪。”
??
“辟邪?”
顾平川是不信的,但颜思卿的眼神太过澄澈,实在不像是说谎。
“表哥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放过来我的枕头底下。”说着,颜思卿一点儿不心虚地把匕首换到自己枕头下。
“表哥,晚安。”
顾平川:……
他竟然真的信了她的邪。
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其他解释,颜思卿是颜家人,身后仰仗的就是太后,太后总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害他。
新婚夜床边会点一对龙凤花烛,花烛彻夜不熄,以示夫妻白头偕老恩爱不疑。且不管寓意不寓意,这个习俗对见了光就睡不着的人群来说那是非常不友好。
时至夜半,顾平川还睁着眼睛直瞪床顶,耳边时不时传来细微的鼾声。他微微侧过脸打量颜思卿的睡颜,眼睫纤长、檀口微张,看着十分安静,还有点憨。
这个女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胸无城府的单纯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却又像是藏了许多事情,令人难以捉摸。
安静的环境催人犯困,加上今天这一整天确实受累,顾平川在胡思乱想中逐渐昏昏睡去。
一夜无梦。
次日封后大典,可怜新婚的帝后又是一早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先是沐浴熏香,随后换上一身繁琐的朝服,所幸这身朝服比昨天的婚服要轻一些。
对于颜思卿而言,最煎熬的不是在开元殿前走红毯爬台阶,这业务她可熟,当做颁奖典礼走红毯嘛,不慌。
慌的是入住昭阳宫之后,接见命妇、宴请女眷。
这些女人,她一个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