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er 64
水声一阵 随即传来,少时,卧室里陷入安静。
一心只想马上要到答案 所以杜允慈没有先回避出去。她转回身,只见蒋江樵已经泡进浴桶里。
“我在问你话。”杜允慈靠近两步 “你根本不是蒋江樵。真正的蒋江樵是赌场里那一个。”
为什么?她竟然从没怀疑过这个蒋江樵是假的?回来荣公馆的一路她回顾了和他相识以来的点滴 并非完全无迹可寻。现在发现他冒充别人的身份,愈发觉得一些事情是相当明显的马脚。她到底是有多蠢 才会一再被他所蒙蔽!
空气中飘散浓郁的药味 是他平日身上的那股子淡淡药香的好几倍。
蒋江樵在濛濛水气后面开口:“我告诉过你,你应该叫我望卿。”
“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你骗了我就是骗了我!”
“是他自愿为了钱卖给我蒋江樵这个身份,那我便是蒋江樵,你认识的也是我这个蒋江樵 又何来的骗?”
“蒋”杜允慈忽然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了,“你的过往品行和蒋江樵现在在赌场里的处境 让我很难相信你是公平和他做的交易!”
“奉劝你别同情他也别可怜他,否则我不会辜负你对我品行的判断,让他的处境比现在更糟糕。”蒋江樵不疾不徐说,“如果我没有买下他的身份,你需要面对的是个无尽麻烦的赌鬼。为了钱 他绝不会轻易被你打发走。”
杜允慈心绪难平:“不要又表现得好像是为了我好。你买他身份真正目的不就是为了蒋家和杜家的婚约?”
蒋江樵:“嗯 你确实不用怀疑你的重要性。和你的婚约是他身上唯一的价值。”
“你是怎么发现有这么个人的?”杜允慈再发问。当初可是连父亲都记不得祖爷爷订下的亲。
蒋江樵对她有问必答:“那时候我已经通过你曾经被登在霖州日报上的照片去到霖州。他那阵子也从上海找去霖州打算向你求亲。在杜家外面 他被葆生拦截下。原来他在上海的赌场里输光身家 最后剩下杜家从前给的信物,他才记起他还有一门婚约。既然他想要钱,那我就给他。他回到上海还了赌债 继续赌,继续输,再赌,再输。最后他把的身份输给了我。说来也巧,他正好和我母亲一样是扬州人,而且姓蒋。”
“霖州日报的照片……”杜允慈在消化完上述信息后,着重梗在了这一点上。她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他就说他看过当初那份报纸。原来是那张照片泄露了她的踪迹……
正听蒋江樵猜测她此时心中所想,进一步解释:“是,那张照片。之前我在上海遇到你,只能根据你和我讲话时的口音,粗略判断你可能出身江淮一带,所以我集中在上海和江淮一带找人。如果不是看到照片,可能我还得再找上一段时间。”
说着薅了一下他打湿的头发:“以前我只相信事在人为。遇到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缘分。”
杜允慈只感到胸闷气短,难受得紧,快要呼吸不过来。捂住心口,她转身要离开,忽地脑袋一阵晕眩。
“钰姑!”察觉她异常的蒋江樵即刻从浴桶里起身跨出来。
杜允慈手脚虚浮无力,跌坐在地上,在短暂的两眼发黑之后模模糊糊看见他光着身子快速来到她身边,她急得要命:“流、流氓……”
然后眼前又发黑,她没力气挣扎,任由自己被他抱起,听他略带嘲讽:“你是忘了你给我揉过金箍棒?”
“你”杜允慈觉得自己肯定是气急攻心,才会愈发喘不过来。
她又短暂地失去意识,耳边仅余蒋江樵不断叫唤她的声音。
直至胸口的紧箍感消失,她的呼吸蓦然恢复顺畅,她方才睁眼。
坐在床边的蒋江樵温声询问:“怎样?好受没有?”
他此时身上已经披了睡袍,但没有穿严实,胸膛的皮肤还袒露一大片,上面还有顺着他的脖子从他头发上流下来的水珠,并且洇湿了一小块他的睡袍上。
杜允慈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继续骂他:“流氓!”
蒋江樵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看来已经好受多了。”
杜允慈一撇脸,躲避他的触碰,试了试力气想要爬起来。
蒋江樵倒没阻止,只提醒她说:“以后束胸带别绑得太紧。如果晕在学校里,葆生也没办法第一时间顾上你。”
杜允慈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什么,垂下眼睛看自己,才发现衣服原来悉数被解开,她完全袒胸露乳。
气血登时冲上脑门,杜允慈飞快裹起衣服,然后扬手就要扇他的耳光。
蒋江樵神色不动地捉住她的腕子:“再缓两口气,等下我让映红接你回荣真的房间,给你喝两杯清热去火的茶。”
杜允慈咽不下这口气:“你既不是蒋江樵,我们之间不存在婚约,我们的婚姻更是无效的。”
蒋江樵摸了摸她并没有戴戒指的无名指:“要再看看我们的婚书吗?我写的一直是蒋望卿。婚礼上的结婚誓词,我也是以蒋望卿的身份宣读的。”
杜允慈轻轻咬唇,不言语。
“我从没打算永远隐瞒这件事,否则不会允许他留在赌场里到现在。”蒋江樵挽过她脸颊边的一绺头发别到她的耳朵后,“荣真今天不多此一举送他到你面前,我也迟早会找机会带你见一见的。”
晚上荣真也比较前些天早回,因为她没下楼一起吃饭找上来书房:“鲜花配美人。”
杜允慈坐在书桌后双手接过整束玫瑰,轻轻嗅了嗅:“谢谢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