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廷海摆摆手:“本来我出狱那天晚上就该做了,现在已经因为我的身体拖延了两天,不能再拖。我入狱之后人心惶惶,若非福伯跟在我身边多年还算有点威信,早就稳不住了。如今都是我出狱的第三天,你要是不代表我去先见一见大家,肯定要出乱子。而且纱厂因为我停营了半个多月,再不运转起来,别说厂子要垮,靠我们厂子生活的工人们也会扛不住的。”
杜允慈点头:“我明白了爸爸。”
杜廷海摸摸她的头:“我们钰姑长大了,要开始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家了。江樵他……”他顿了顿,“你身边有江樵在也好,他不是自己也有生意?那他有经验,能帮到你,你能减轻些负担。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清楚福伯,你压力不用太大,爸爸会听你的话好好静养,把身体养好些,尽力帮你接手咱们家。”
“爸爸,我只是帮你分担,没想就这样接手,你还是一家之主啊。”杜允慈抱住他的手臂,低垂的眼帘遮掩自己眼里的湿意。如果他没有突然病倒,本来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她也是要把房契、地契等等那些文件全部都还给他。
“我不要独当一面。”她嗫嚅,“我想永远被你护在羽翼之下……”
杜廷海的真实病情自然并没有外传,外人只以为杜廷海是入狱的这段时间受了苦头,所以才需要在家中静养,对于杜允慈暂且代替杜廷海出面这件事,各大管事表面上倒也没太大意见。
查良说到底不是为了打垮杜氏,所以杜廷海入狱这阵子查良甚至还帮忙稳定过人心,除了为阿远接管杜氏造势之外,也不愿意看到霖州城的经济因为杜家陷入混乱而不稳定,毕竟查良进驻霖州城不过半个年头梦里的杜氏可是在两年时间内慢慢衰败的,并非大厦一夜之间倾倒,若当真面临和噩梦中一样的境况,杜允慈更加得慌神。她心中最要紧的自然是父亲的性命,但杜氏的兴衰,却是父亲的性命……
花了约莫一个星期,杜允慈才差不多将杜氏大大小小的祖业了然于心,也是第一次对“家大业大”四个字有了清晰的认知。其实当初刚从中西女塾毕业回来霖州时,她已经开始慢慢了解家里的生意,不过她对服装设计感兴趣的缘故,较为深入接触的仅仅昌宁祥,加之父亲的本意就是等她结婚生子之后将家业交由孙子,便完全没有如今这般全面而用心。
“今晚这么快忙完?”与她同在书房里的蒋江樵从角落的椅子里起身朝她走过来。
他们近来都住在杜家,她成日带着蒋江樵跟随福伯在外奔波,回来后也少得休息。
杜允慈揉了揉酸楚的脖子,有点迷糊:“大概吧。好像再确认一遍账本就差不多了。”
蒋江樵站到她身后给她捏起了肩膀:“我把杜家还给你,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辛苦。”
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杜家的大权由她掌控,但做事的人依旧是杜廷海,她只管如以前那般肆意挥霍源源不断的财富。杜家的,还有他的,前者是她的私房钱,后者是她的零花钱。
杜允慈明白他的意思,往后仰脸,自下而上看他:“我既然拿了享受杜家财富的权利,也该担起守住杜家的责任。我爸爸都生病了,我难道坐视不理,等着杜氏和噩梦里一样逐渐衰败,我就坐吃山空?”
“你还有我。”蒋江樵的狭眸睨下来,黑且深,“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杜允慈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拉低下来,她吻了吻他,模仿他以往哄她时的语气:“望卿乖,你如今是我的依靠,是我唯一的依靠,这点毋庸置疑。别吃我爸爸的醋了好不好?他的依靠只剩我了。”
蒋江樵闻言挑高了眉尾,将她从椅子里抱出来,放在桌子上,重新吻上她。
很快他埋在她那里的脑袋将她的洋裙裙摆撑得圆鼓鼓的,他眼镜镜框的凉意贴在她的皮肤上,与他火热的呼吸形成强烈对比。
“你别……”杜允慈眼里淬满水光,两肩抖动,两手往身后撑在桌面,两腿夹住裙下之臣的脖子阻止他唇舌的深入,嘤咛着声儿提醒,“这是我爸爸的书房……”
多少管点用,蒋江樵再吃了会儿便克制住,帮她将裙子底下整理好。
杜允慈腿软地从桌子上下来,靠在椅子里喘息,看着蒋江樵将刚刚帮她垫在底下的手帕收起来。
手帕上面湿嗒嗒的。
蒋江樵整整齐齐叠好塞入他的口袋里。
杜允慈赧然:“留着做什么,要洗了再用吗?扔了吧,家里有的是手帕,回头昌宁祥再给你订做一批。”
蒋江樵扶正他脸上歪斜的眼镜:“不洗,也不扔。留作纪念。”
“变态。”杜允慈没忍住又骂了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我去看看我爸爸。”
可一下她又没站住,坐回去了。
杜允慈:“……”
蒋江樵唇边泛浅笑:“我抱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捂眼睛,及时看更新……目测后天能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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