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与骞被裴曼怼得哑口无言。
按理来说,叶容舟不来管他的学习才好,但人就是贱得慌,这才被叶容舟冷了一晚上,任与骞就浑身不自在了。
晚自习下课后,任与骞在班上等叶容舟,一看见人就巴巴地往人很少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叶容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他收拾好东西,轻声道:“走吧。”
还真不提作业这事儿了。任与骞抿唇,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跟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闻言,叶容舟不解,“生什么气?”
果然是生气了,任与骞有些懊恼,他说:“你今晚没有给我布置作业。”
这话一出来,叶容舟停下了脚步,他很是不解的看着身旁的人,弄得任与骞紧张起来。
叶容舟是真的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既然任与骞不想学,那就算了,人不能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别人身上,他每日以为的付出或许在任与骞那儿就是个麻烦。
叶容舟回头,继续往前走,“你不是不想学吗,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布置作业?”
眼下这个情况,叶容舟表现得越平静,任与骞就越心慌。
可怜任大少爷这辈子就没怎么哄过人,说出来这话也干巴巴的,“小叶子,你别生气啊,我以后好好学就行了。”
他皱着眉,苦着一张脸,倒像是叶容舟欺负了他。
叶容舟被他逗笑,说:“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又不想学,就别勉强自己了。”
任与骞那种家庭,本来学习就不是唯一的出路。
叶容舟之前是对任与骞的家庭一无所知,如今有了个大致的概念,他现在并不担心任与骞的未来。
不多时,公交来了,叶容舟朝一个地方点点下巴,说:“李叔在那儿等你,明天见。”
这是连跟任与骞一块儿回家的意思也没有了。
任与骞可以强硬地跟上去,但一对上叶容舟那双眼睛,就瞬间熄了火,只能停在原地吃尾气,然后拎着书包去找李叔。
心里郁闷,关上车门的动作也不小。
李叔揶揄道:“谁惹你了?”
任与骞撑着下巴看窗外,这个时间,校外的学生已经很少,他说:“叶容舟。”
叶容舟是家里的常客,久而久之,李叔也跟他熟了起来,他们这些人阅历十足,相处会儿就能大致了解这些小年轻的品性,叶容舟那可是个十足的好孩子啊。
听任与骞这么一说,李叔立即为叶容舟打不平,“肯定是你先惹了容舟。”
任与骞听这话就乐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帮着他说话啊。”
李叔但笑不语。
任与骞叹口气,这不明摆着吗?自己的小同桌就是个香饽饽,谁都喜欢,谁都爱。
这头叶容舟回到家里,林姨就帮他把书包提到了楼上,下楼后便目光闪烁地看着他,然后从厨房端了一杯热水,手里拿着几个药瓶,“小舟啊,该吃药了。”
少年盯着药瓶沉默片刻,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掌,轻声说:“嗯,林姨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行。”
等了许久,林姨也没把东西交给他。
长长的叹气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响起,林姨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瘦弱单薄的少年,“陈医生把检查结果跟你父母说了,激素没有显著变化。”
叶容舟以沉默作为回答,他低着头,没有解释这个不合理的情况。
林姨是个聪明人,哪能猜不到他做了什么,不仅是她,所有知道这个结果的人都能猜出来叶容舟干了什么事儿。
药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叶容舟。
林姨把水和药放在一旁的桌上,说:“你没吃药,对吧。”
叶容舟神色仍旧平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林姨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她又急又气又心疼,“你这孩子!我知道你主意大,但……有什么事情别总是憋在心里,你这才多少岁?心里藏那么多事算什么,林姨是你外公外婆的人,他们的心思你这孩子还不明白吗?那是完完全全向着你的。”
叶容舟咬紧了嘴唇,手指用力地蜷在腿侧,浑身都在发抖,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不多时唇上出现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