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剑客走进慕惊年身侧笑道:“感觉如何?”
慕惊年通体舒泰但仍有丝丝剑气残存,剐得经脉中生疼,但跟那日南山湖破镜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了。
“为何如此?”慕惊年仍然警惕地盯着眼前风流写意的青衫剑客,他可不相信谁闲着无聊能为素不相识的路人如此费力地捶打体魄。
青衫人提起酒壶狂饮,酣畅道:“起初是看你根骨不错练刀可惜了,后来看你挺能挨打的就多打了一会就当是闲来无事松松筋骨,别放在心上啊。”
慕惊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狗日的还是这般老气横秋的口气,要不是打不过他真得拿刀狠狠削他一顿。
青衫剑客似乎看出了慕惊年的小九九,嘲讽道:“怎地,不服?若不是看你还算顺眼那些个剑芒早就把你撕碎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被揍着揍着就习惯了嘛。”
慕惊年索性不去看他,直接躺在青草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这一番缠斗,或者说是挨打下来属实让他筋疲力尽,再跟这个不知身份的剑客说一句话,慕惊年就怕自己真是要被气死。
青衫剑客嘿嘿一笑,问道:“你是哪宗弟子,怎地从来没听说过你,在这般年纪有一品以上修为的人本公子还真没见过,你师父莫不是那剑仙李扶摇?”
慕惊年恶趣味心大起,冷冷一笑:“现在知道怕了?”
不曾想那青衫剑客先是脸色怪异,小心翼翼问道:“兄台,这玩笑可开不得。”
慕惊年冷笑道:“我师父收徒还得通知你不成?”
青衣人顿时捧腹大笑,御剑冲天而起,丢下一句:“这般说的话,小师弟请恕师兄今日冒犯,哈哈哈…”
慕惊年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青芒,心中激起千层浪,师弟师兄?那人竟是大隋剑仙李扶摇的弟子?!怪不得一身剑术出神入化,连典籍秘籍中记载的御剑飞行都熟稔得很,继而慕惊年想起那一句师弟,慕惊年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姥姥的又被耍了一顿,什么剑仙高徒,分明就是个嘴皮贱术比剑术还贱的破落户!
…
未央湖自古以来便是剑南道一处闻名天下的名胜所在,与蓟北大芝湖,江南洞庭湖并称天下三湖。洞庭湖自古以来就得文人骚客青睐,江南又是士子高门扎堆的富庶重镇,无数名扬天下的风流人物登楼望湖留下脍炙人口的传世文章,“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等等先贤文豪写尽了洞庭大湖的湖色月色,堪称绝唱;蓟北道本是苦寒之地,大芝湖静静地在这边自古以来被称作天下门户,江山屏障的关内波澜不惊,见过无数战阵厮杀,羽扇纶巾儒将谈笑间倾覆天下,陷阵无双的盖世猛将一往无前,百年王朝荣辱,千年风吹雨打去,大芝湖至今仍能不时捞出前朝残破兵刃,星垂平野阔蓟北道上的大芝湖在近百年同样变成江湖人,世家子游历历练不可不去的圣地;而这未央湖相较于前两者的文武气息反倒贴近市井,剑南道巡察使并不封禁此湖,任由江湖市井在此浪迹,只要不干出些违法乱纪的勾当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那种私自打斗,豪门公子放纵鹰犬相争之事更是懒得理会,久而久之未央湖反倒真成了江湖人集聚之地,每逢十五必有设擂比武之争,大多以二三流的武功典籍作为噱头,那些成名已久的高人自然瞧不上眼,可那些本就出身市井底层的武夫怎能不动心?故每逢十五,大大小小的擂台上各式龙争虎斗令人眼花缭乱,比武嘛,难免那个龟孙子输了气极使出下三滥的阴招损招,接着就大打出手刀剑见血,州道官府头疼下颁布明令,严禁武人打斗之余波及百姓,若有违反,监察司在各地的分众定当将其诛杀,这下乱像才有平定的迹象。
未央宴临近,剑南道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着手准备这场盛宴,届时无数天下名流士子与江湖武人前来观礼,对于那些声名赫赫的江湖高人与文豪巨子州道也不敢怠慢,最重要的是陛下圣驾出京前来,还有那些金贵得不像话的科举举子也一同前来,万一哪个丧心病狂的孙子或是心怀国仇家恨的前朝遗民冲撞了圣驾,这份滔天罪责谁担得起?脑袋这玩意儿谁他娘的也没有两个,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剑南道上下忙成一团。
文官头疼于铺张排场的尺寸把握,届时东越北胡使节前来观礼,若是招待不周,有损国威又是一顶大罪;武将也不轻松,八千州军紧把关口,凡是记录在案之人均不可过关隘,一干官府高手同样严阵以待,一旦有异动必定雷霆诛杀。
未央设宴,牵动无数人心,风流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