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年一行人见到人群如此密集,这般慢慢挤下去得等到何年何月?便寻以一条偏僻小径而行,小径荒废多年,杂草丛生,青石长条阶梯上青苔寸许高,有些滑腻,小心行走才不会跌倒。
漫山红枫染上夕阳,红叠红,放眼望去炫目至极,傍晚时分,山中鹤唳猿啼阵阵,在山中回荡,传音不绝,哀转久绝。荀夏禾扶着腰,有些气喘,吴姓统领便停下脚步,静静等候。慕惊年寻到一处活泉水,水流清澈透亮,便掬一捧泉水洁面,泉水冰凉,冲洗后清爽异常,荀夏禾也按捺不住,蹲在泉水旁边轻轻洗手。
吴姓统领眯眼远远望去,对面青山羊肠小径间,有一名身穿朴素道袍,浩然巾束发,在山间缓步而行,悬崖峭壁之外数只白鹤跟随盘旋,忽而低声啼鸣,忽而灵动振翅,红叶白鹤,道士捧书诵读,缓缓而行,也没有如何矫情做派,偏偏就仙气得很,慕惊年与荀夏禾抬头看见道士时,道士已经拐入深山,不见踪影。
荀夏禾好奇开口问道:“吴叔叔,这道士是打琅琊观中来的么,看着神仙得很。”
脸上有一道疤痕的吴晟摇了摇头道:“琅琊观道士缥缈踪迹不可寻,有亲近世俗者亦有缥缈踪迹者,出家人追寻无上天道,自然清心寡欲,与我们这等世俗里摸爬滚打的人不同。”
“那下次吴叔叔有空就带我去昆吾山耍一通如何,反正爹跟爷爷忙于军务也没空管我,成天在府内学工笔女红可把我憋坏了,吴叔叔,你可不许回绝,哼。”
吴晟眯眼笑,荀夏禾得意洋洋。
半晌后,荀夏禾收回目光,拍拍手道:“走吧走吧,神仙都不见踪影了,咱还是去凑热闹吧,吴叔叔,那些江湖中人比武技击,你能打得赢几个呀?”
吴晟无奈苦笑,自家小主子的问题可是天马行空,“属下没打过不知道。”
“这样子呀,咱们走快些吧,我都瞅见未央湖一角了,那边估计热闹得很。”
慕惊年笑着应下,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吴晟,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不过并无异动。对于那句“没打过”荀夏禾可能没听懂,倒是慕惊年理解,没打过,杀过。
望山跑死马,就算是看见未央湖一角,三人也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堪堪到达未央湖畔的擂台旁边,此时未央湖周边人群密密麻麻,足足有四五千之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未央宴分封中举举子时禁止百姓围观,可这武道大会可就不限制了,想想也是,江湖武夫在擂台上打生打死,拼了一身力气,若是没有不动行的百姓在旁边使劲鼓掌叫劲,那岂不是十分无趣,每当台上大侠大喊出那些霸气招式的名字时,台下百姓更是爱看,什么“降龙腿”啊,“伏虎拳”“飞天霸王踢”之类的怎么霸气怎么来。
四五千人中足足有一千余时各地闻风而动的江湖武夫,武将死沙场,文臣死社稷,那在江湖里混迹的武夫死法可就多了,为财为色为秘籍,越是能够名声在外越是能够水涨船高,银子美人自然就滚滚而来,只要懂得借势顺势,江湖总能混出名头的嘛。
远处一袭青衫仗剑而来,长剑掠斜阳,青衫面前白衣挡道。
“下了山才知道剑仙李扶摇原来有两名弟子。”白衣人歪歪头,笑道。
青衫剑客不屑一笑,御剑直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