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罗沫离开，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还保持着诧异的表情。连看着罗沫方向的目光都没有收回，心里甚至一片茫然。

好一会儿，校长才握着已经关上的录音笔，转头看向身边的辅导员，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地问：“她承认了？”

辅导员歪了下脑袋，一脸迷茫：“这个算……承认吗？”

校长拍桌而起，指着空荡荡的门口喊道：“这还不算承认？妥妥的承认了，她还和我示威、示威、示威啊！！！你没看见吗？对我亮拳头呢！”

辅导员：“……看是看见了，但是她也没明确说啊！”

“就是那个意思，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什么明确不明确的。”

辅导员便看着校长，干脆利落地问：“好，那你录音了吗？”

校长：“……”呃……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已关上的录音笔，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辅导员叹口气：“她知道我们在录音，甚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关的录音。你没录到，她到时候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啊！”

校长皱眉：“我们两个人做证人，说她承认了。”

辅导员笑了笑：“可是校长，我们有动机啊！为了保全国名额而放弃一个借读生的名额，甚至为了保护学校的声誉，就放弃这个借读生的声誉。她只要这样告诉警方，我们的证言就不会被采用。”

校长：“……啧”

辅导员又说：“再说，其实，我们何必要这样呢？”

校长叹口气：“你以为我想做坏人？赵克翔和段佳珂如今是从犯和教唆犯的关系，如果被判了，是要坐牢的。这个对学校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明年谁还敢报名我们学校？更不用话说，赵克翔花了我校多少资源？这些都打了水漂？只要能抓住罗沫也实施了犯罪的证据，就有了把柄，可以让两边的人都改一下口供。这样，谁都不用坐牢，对我们学校来说，也是好事。一箭三雕的事情，我也只能这样做啊！”

辅导员：“……可是，总感觉对她不公平。”

听了这话，校长只是顿了顿，最后也只是简单说道：“……这个社会，哪里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现在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什么也没参与，到时候还要我受处分呢！难道对我就公平？”

辅导员也就不在说话了，罗沫毕竟是借读生，而借读生无论荣辱都和学校没关系，怎么做选择显而易见。

***

罗沫出了办公室，就看见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的纪辰。

纪辰已经脱了篮球服，换了白衬衫和牛仔裤，这样的装束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他微微昂头看着门外的蓝天，微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脸上温柔中透着忧郁的神情，他周边的世界仿佛都比别人安静两分。

罗沫作为妖精，什么样的倾国之姿都看见过，对于纪辰如今这模样，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回神了。

但她也总算明白了，罗宁菡为什么会喜欢他。

温柔能够溺毙人，忧郁也能让人心疼。纪辰天生姣好的容貌又很好的将这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只要他不说话，像罗宁菡这样深陷进去的女孩绝对不会少。

听到声音，纪辰一下子回神，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罗沫，笑了声说：“你出来了？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罗沫摇摇头：“我不需要你帮忙，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

纪辰呵呵一笑：“这不是看在你差点成了我未婚妻的面子上吗？”

罗沫站到他面前，上下扫他一眼，然后确定地说：“不是，你是因为我和你一样可怜。”

纪辰一愣，脸上神色在僵硬一瞬后立马恢复，他好笑：“可怜？”

接着，他抬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可怜呢？我纪家无论在商界还是政界都有人，我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钱、才、人，我样样不输别人，你觉得我什么可怜？”

罗沫面无表情：“你没人爱。”

纪辰：“……”扑哧，一箭射中膝盖。

罗沫继续面无表情：“你的人生只有利用。”

纪辰：“……”扑哧，一箭射中胸口。

罗沫怜悯看他：“你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纪辰：“……”万箭穿心。

将纪辰打击的体无完肤之后，罗沫不在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大学和高中不同，夜里的学校也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