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听说宫里面的一桩新闻?”桑葚急急忙忙赶到柳侧妃所住西跨院内,进门便按捺不住的嚷出了消息。
桑葚与石榴都是年中被安嫔指派过来伺候晋王的宫人,进府来拢共也没几个月,又因为晋王生病迟迟不得见上一面,心里本就没底,这会子听自己在宫里交好的亲友说起一早的故事,心里着急慌忙之下才赶到了侧妃院中。
王爷看上了新人,最着急的该是侧妃才对。桑葚心里想着,她家世背景深厚,地位又在诸妾侍之上,管着王府后院事务,处置个小小宫人还不简单。
“我怎么不知,你来迟了,才刚宫里传消息的人走,”侧妃柳凤儿鼻间轻哼了一口气,似嘲笑道:“娘娘怕咱们王爷身边没人伺候,把早上王爷夸过的那个也拨过来了。”
听上去都像是个笑话,堂堂一国王爷,身边还能少了人?
时不时的就指过来几个人看着守着,摆明了是在针对她。
柳凤儿一想起安嫔那张垂眉念佛的老脸就生气,若不是她当日开口阻拦,自己早就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了,住的是正院,有金册凤冠,哪像如今缩在西边的跨院之中,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王爷几次面。
这个老妇,仗着的不过是王爷生母,她的婆婆而已,真论起宫中地位来,也不过就是个嫔,十几年了也没升上个妃的,摆明了不得宠,说不准就是在嫉恨她姑姑是贵妃,所以顺带着也恨起了她。
说什么担心王爷沉迷女色伤了元气,防她就跟防贼一样,自己个呢,三天两头的下赐宫女,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人猜不着吗?
柳凤儿心中甚是窝火,一撇眼看着桑葚也没好话,“你急什么,娘娘那时候拨你们过来我都没急。”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娘娘。”桑葚急了,同样都是尴尬的宫女地位,她可连侍妾都还没挣上呢,月例仅不过是大丫头的一两银,吃穿不过奴仆,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出头的日子更难了。
她蹙起了眉头担忧道:“这回的宫女可不简单,我听宫里的姐妹说,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勾引王爷,这样的人进了府,岂不是败坏咱们王府的风气。”
桑葚小心的觑着侧妃脸色,像是替她担心起来,“她自以为得了王爷青眼,又是宫里下谕指派进府,气焰想必高涨,娘娘您要是不趁势打压了下去,只怕府里以后就永无宁日了。咱们王爷心性纯良,府里娘娘又是最娴雅文静的,难免没见过这种狐媚子手段,要是被勾引住伤了元气可怎么好。”
柳凤儿先是听桑葚一顿夸奖松了眉头,又听她最后话尾越说越不像话,拍桌就怒斥道:“胡说八道,王爷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人勾引!”
可是……她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王爷的身体本就不好,才大病初愈,这会子连出门都带个太医呢,要是被狐媚子缠身(陆瑶:你才狐媚子,你全家都是狐媚子)那可就不好了。一想及此,柳凤儿眼神略有缓和,“这样下贱的人,确实不能进府,干脆远远打发到庄子里去好了。”
她只往上报说这宫女病了挪到郊外庄子上养病,宫里那位能拿她怎么样,大不了再派人过来,只要不是王爷在意的就行。
桑葚得了柳凤儿这句话,脸上的欣喜藏也藏不住,又陪着奉承了几句才拜别退下。
见着她走了,柳凤儿家里带来的嬷嬷余氏才开口训斥守门的丫头,“谁准你们放她进来的,下回要是她再来,直接找个借口打发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