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行啦,别哭了。”
柳贵妃看着底下抹眼泪的侄女只觉得头疼,要不是她性子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差不多,这会子早把人给撵出去了,哪用得着听她在这叽叽咕咕。
柳贵妃打十六岁相中皇爷嫁进东宫,到如今已经快三十年了,人到中年的她细心保养之下,面貌依旧美艳,眼角边一丝细纹都没有,可偏偏现在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当初我就和你说过,老五看着心软没主见,可他娘是那么个石头脾气,他能不学着些?”
“终究还是亲母子,两个人呐都是石头,你就是拿皮肉再贴着,也捂不暖。”柳贵妃想起安嫔那一张冷脸,不禁讥笑道。
若是只骂安嫔,柳凤儿还能接茬顺着骂,可听见贵妃连王爷也骂进去,抽抽噎噎的就反驳道:“王爷只是太孝顺了,所以才听安嫔的话,待我还是好的。”
嘿!
柳贵妃瞪了一眼,你到底站哪边的,这会还护着人?“那老五那么好,你哭个什么劲,又跑来和我抱怨?”
“可王爷现在被那个狐媚子迷得团团转,就跟被她使了什么法术似的,又是请医又是外出的,姑姑,我是害怕。”柳凤儿抽噎着,她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嫁给王爷,这要是被别人抢了先,她还活不活了。
一想着王爷眼里只有那个叫什么瑶啊药的,她的心就如刀割似的疼,那么丰神俊朗的王爷,怎么可以看上个宫女呢,简直就是侮辱。
柳贵妃一看柳凤儿的样子,就知道劝不动她,也是,要是她不是这么一个看准了人不悔改的性子,自己也就不会这么喜欢她了。
不过听着话里的意思,柳贵妃突然好奇起来,“这么说,老五出城,就是为了那个宫女?”
“可不是,”柳凤儿收起眼泪咬牙切齿的骂着人,“王爷身子不好,平日里只在府里呆着,什么时候倒跑外头去了,偏昨晚上还特地的请大夫给那个狐媚子看病,这祈福明面上是为了自己,实际上肯定是为了她!”
听外人讲,柳贵妃多半是不信的,可这事是从她没脑子的侄女口里说出来,就有了□□分的可信,原来老五出去是为这个。
听了半盏茶的抱怨,眼看着柳凤儿又要转回她家王爷,贵妃连忙打住,揉揉额头道:“行了行了,回去吧,你是侧妃,想为难她法子多的是,只要按着规矩来,王爷他也说不得话。”
就跟当年皇后为难她一样,条条都按着规矩等级,害她流了产,自己个倒是还能顶着贤良的名。
贵妃一想起这些个陈年往事,就跟昨天发生过似的,清晰的不得了,只可惜呀,她勾起嘴角,皇后死了,她儿子也死了,现在宫里边就她一个贵妃,皇子里她儿子最年长,到底还是翻过来了。
送走了柳凤儿,贵妃招招手,将一个其貌不扬的嬷嬷叫了过来,“咸福宫那边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安嫔娘娘赐了宫女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一直窝在殿中念佛打坐,没看见有人进出。”那嬷嬷恭敬道,她是奉贵妃命专门盯着咸福宫的,一举一动都没落下。
“我就说她是个石头,自己儿子一点不管,只缩在个龟壳里念来念去的。”柳贵妃半点也不顾及人,直接嘲笑了起来,“想来是死了一个,她心里发虚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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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崇真观中,何永诚躬身回禀道:“府里除了侧妃带人进宫外,只有采买的两个男人和一个生病回家的丫头,其余人都没外出过。”
赵璟点点头,“除了侧妃,其余人的名字都记上,等回去了慢慢排查。”他这难得的一趟外出,不信没人好奇,有心算无心,总算揪出几个小喽啰来。
“另外——”何永诚张张嘴,像是有些心虚,“宫里边流传个谣言,说您一见钟情了个宫女,这趟出门就是为了她。”
“胡说八道!”赵璟白净的脸上一下就黑了个好几度,他什么时候成了个色迷心窍的人,等等,赵璟抬起头来,“这话里说的宫女是陆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