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品赫到底没能送出他买来的饮料。
辛苦从奶茶店带来他细心挑了各种甜度,各个一杯。料足味美,喝来满足。
陈浩瀚咕嘟咕嘟狂饮很是幸福地眯眼:“我老板给我带的奶茶!好喝子!”
徐柏龄也蹭到一杯她斜眼看他喝了两口甜得有点发腻她瞄一眼上面的标签,才发现自己挑的是全糖。
她意思意思喝了几口没再碰。
陈浩瀚喝着很开心:“头一回,我老板给我带吃的呢。”
徐柏龄抱着手臂看他一副兴高采烈,“真有那么好喝?”
“龄龄,你不懂,”陈浩瀚颇有社畜一把辛酸泪的感觉,他贼兮兮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附耳对她道,“老板头一回带喝的来……作为员工的我一定要,称赞到位、夸奖到位……”
徐柏龄被他这话逗乐,她拆穿事实,“可我不觉得成总是特意给你带的奶茶啊。”
陈浩瀚施施然,抬眉冲她笑道,“我知道啊给倦倦姐带的嘛。”
“但是她不在总不能浪费吧。”
陈浩瀚喝光最后一口拍拍肚皮狡黠说,“不管怎样,员工都要给老板面子。”
徐柏龄也笑,她学着方才陈浩瀚贼兮兮的样子,凑过去,对他道:“你这杯是七分甜。”
“你猜你回去要健身多久,才能耗掉今天这杯的热量?”来自徐柏龄的恶魔低语。
陈浩瀚眼睛瞪圆,讷讷说不出话来。
徐柏龄哈哈大笑。
她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小口奶茶,看向不远处的成品赫,那位英俊多金的成总,面色冷郁,似有失神。
那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徐柏龄猜,是没见到朝倦,所以伤心了吗?
啊,还真是个脆弱的男人呢。
沈河看到林深朝他走来,小少爷打扮得光鲜亮丽,短发齐齐用发胶梳在脑后,很有英伦小王子的气质。
他皮肤白,眼睛圆,声音又甜又脆,很不像个已经成年了的男人。更像个还在青春期的少年。
“沈河,严哥哥呢?”
他矮他半头,说话时得稍微仰着点看他。
不过就算这样,林深说话时气势完全不输,他眯着眼看他,一副“你快把我的帅气哥哥交出来”的神气模样。
沈河彬彬有礼,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微笑道:“老板还在路上,一会就能赶到。”
林深:“他一会坐在哪里?”
沈河沉默两秒,指了一个位置给他看。
并说,“林深少爷,位置是不能够乱坐的。”第一时间想要打消他的念头。
林深蛮无所谓:“哦,那就不坐。”他说完,神气十足地笑了,“反正我的位置离他好近的。”
沈河:“……”不用追问,就知道这小少爷利用自家是主办方的权力,搞了特殊。这熊孩子明明已经知道了严永妄的位置,还过来问他,显然就是看不惯他,过来找事的。
他头疼,脸上表情还是纹丝不动,客客气气、十分礼貌:“请问林深少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小百灵鸟似的歪脑袋看沈河一会,林深点评他今天的穿着,“你看起来还挺衣冠禽兽的。”
沈河:“……”
“谢谢您的夸奖。”他木着脸道。
此刻表情竟然与严永妄平日的相差无几,都是冷冷淡淡、非常酷,林深继续道,“对了,我看你手上这块表有点熟悉……”
沈河镇定自若,他方才为了方便看时间,先把严永妄的表给戴上了。
林深应当是偷看过以严永妄名义送至主办方的手表,所以才会对他手上戴着的感到熟悉。
他狐狸一样,唇角上扬,眼神温和,“……哦,这块表啊,好久以前老板送的。”
林深又羡慕又气愤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哼哼,反正一会我也要有哥哥的同款了……”
沈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笑并未收敛,他清醒又冷静地想:不,小少爷,你一会要拥有的是我的同款。
能让林深吃瘪的事少有,沈河的心情都愉快起来。
时间走到六点半。
严永妄走进会场。
沈河看到不少男女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他衣着整洁、眉目冷峻,与路过的几人颔首示意。
“老板,”他微笑着走上前,指引他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告知了他方才林深来寻他的事,弯腰附耳道,“我一想到他一会拍到的是我的表,心情就很愉快。”
沈河温温柔柔说话时,如沐春风般,严永妄幽幽盯他一眼,看出他确实被那熊孩子给闹得很烦。以至于从来都不会把坏念头表达出来的沈秘,都微微笑,咬牙切齿地说着这话。
他宽容地想:自家秘书看起来也不是人畜无害,这很好,他就怕沈秘太温柔、太善解人意,被别人欺负。
于是,严永妄低声说:“支持你。”
沈河微笑不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感谢老板支持。”
老板与秘书之间进行了友好交流。
完了,沈河忽察严永妄今天的不对劲:“怎么感觉你看起来有点累?”
他心思细腻,原本的笑容也收了起来,没加犹豫,半蹲在他身前,询问他今天的状态如何:“生病了吗?”
严永妄有点尴尬地摁了摁额角,他深呼吸一下,淡声道:“没什么,只是下午没休息好。”其实是时间有点赶,他匆忙回到酒店,在短短十多分钟内打理好自己,又坐上车,来到会场。
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他情绪起伏大,看起来可能脸色不太好。
沈河注意到他今天的脸格外雪白,加上本就乌黑的眉眼,看起来整个人像从什么雪白画布中走出来的人。无疑是好看的,但这种好看中,带有不可轻易接触的漠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以及眼神中极为轻微,不易察觉的飘忽。
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大事。
但他一下午都在酒店,又能有什么大事?
沈河皱眉,他知道严永妄不想让他多加操心,只能拧着眉,对他道:“如果身体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严永妄点头。
在身体健康上,沈河比他的家庭医生还要称职,可能是从小看他长大,又可能是得了严蚩、施献缘的嘱咐,要他好好关注他的健康问题。从三年前至今,每年的体检都是沈河催他去做,一旦知道他试图在亚健康边缘徘徊,他会是第一个指责他不关心自身的人。
沈河还有事要做,他目光打量了严永妄几刻,转身离开后,并不忘记联络了家庭医生,准备这几天给老板预约一个体检。
严永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旁的座位上写有几个熟人的姓名。
他草草看了下,隔了两个位置,上面写了“林深”。
而在同一列还有成家人的姓名。
他视力不错,看到上面写的是“成品蓝”,心说,今天居然不是成大公子来。
也是,成品赫今天还能有空给朝倦带饮料,定是没打算参加这场慈善晚会。
时间渐近,旁边的座位依次有人坐下。
林深早早看到严永妄,但之前他正在和沈河说话,他就没上来主要是林深深谙,在严永妄与沈河两人的场合中,他总是插不上话。
这回严永妄一个人,他就兴奋地凑上来,甜甜地喊:“严哥哥好。”
严永妄慢吞吞地看他一眼,语气不算太和气,但也不至于很冷淡。
“你好。”
林深脸蛋很小,笑起来很甜美,他是个男生女相的小少爷,又娇又坏,但在严永妄面前,却总脾气好好的样子,装乖。
“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严永妄旁边的位置,是陈家的大小姐陈黎苏。这位大小姐属于名媛那个圈,平日与林深不太熟。
她性情温和,看林深笑得很甜,觉得这小孩挺可爱,便点了点头,换了位置。
林深小声地耶了下。
他兴冲冲地和陈黎苏换了位置,这下可以和严永妄亲密接触了。
严永妄冷淡地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
林深爱死他这张脸、这个脾气了。他觉得严永妄完全吻合了他梦想中“英俊多金成熟男人”的形象。
“严哥哥,你今天穿得很帅哦。”
“……谢谢。”
“你觉得我今天穿得怎么样呢?好看吗?”
“还行。”
严永妄漠然回答他这些问题,林深嘚嘚地,碎嘴小鸟似的说了好多话,直到晚会开场,主持人上台,严永妄克制而警告地看他一眼,“不要说话了。”
“……”林深被他这句话弄得脸一红,他害羞地说对不起,然后学着严永妄的样子,专注地听台上主持人说话。
慈善晚会的拍品依次上来,主持人依照拍品,念着相关介绍,语气高昂地报出价格。
以严永妄名义送上去的表,在拍品顺序的中后段。
林深一看到主持人把那块表取出,眼就亮了。
他全程兴奋且紧张,不停报价,到最后,只有一位年轻女士和他争取这块表。
林深最终报了一个超过市价几倍的价位,成功将这块表收入囊中。
他拍下表后,张了张口,想对严永妄说些什么。
然后,就看到严永妄微微皱眉,轻声对他道:“你没必要以这么高的价格拍下。”
林深嘴甜,漂亮话一套一套的,“可是这是哥哥的表诶,而且是做慈善,相当于我把钱资助给别人,我觉得挺好呀。”
严永妄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林深喜欢他大概是少年萌动,最开始他抱着冷淡处理的态度,从不答应他的邀约,也很少接受他送的礼物。
就算是接受了礼物,他也会以自己的名义,给他回礼。
也许正是这种态度,让他以为只要努力就有可能。
可事实上,严永妄只是看在林深父母的面子上,才对他有几分好脸色。
“……林深。”严永妄板下脸时,面色非常冷峻,只看一眼就有点凶凶的,陈黎苏在位置上瞥见他冷脸的样子,情不自禁打了个抖,她惊疑不定想,严永妄这是对林深生气了?
他硬邦邦喊他姓名,林深的小心脏紧绷了一下。
他有点失措地看他,手指头绞着,圆圆的眼里盛满惊慌,背也贴近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