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挑眉,突然笑了,她染着豆蔻的手指抚向方宁书的头顶,声音轻柔道:“你知道鹤轻元了?”
方宁书闷声恩了一声。
“不必担心,”许玉抚着他的头发,慢慢道:“他再如何得你父亲的喜欢也无济于事,母亲在呢,这方氏的一切,在未来都是你的。”
她的声音好像蛊惑,方宁书晃了晃神,不知怎么突然感觉颈边有些发热。
“争你父亲的宠爱,没有任何作用,”许玉依旧在说,语气风轻云淡:“这方氏里,只有咱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那方温手里握着家族秘术又如何,守着督官之位又如何,母亲为你准备的东西,才是这天下最好的……”
颈边的热感蔓延至耳廓和大脑,方宁书神识逐渐有些恍惚,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许玉说的话就像烙印一般直冲脑海………他咬牙,用力,唇齿间铁锈蔓延,意识这才清醒几分。
怎么回事?
但无暇多想,方宁书目光看向许玉腰间的腰牌。
许玉此时毫无知觉,他手掌微动,一个与她腰间一模一样的腰牌在掌心出现,在短暂的时间中方宁书将之替换收入袋中,而后慢慢催动腹中灵力搅动。
眩晕的恶心感渐渐出现,方宁书脸色煞白,立马偏过身,将刚才喝的酒故意全然都吐了出来。
许玉正处于与他母子之情濡慕之时,突然这一吐,顿时被破坏了所有心情。
她身体有些僵硬,缓慢的拍了拍方宁书的背,随后将他推了开:“来人。”
立马有仆从疾步进入殿中。
“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许玉眼不见心不烦的看向别处,声音听不出什么,依旧轻柔,“伺候少族长沐浴,让他好好歇着。”
“是!”
方宁书倒在榻上,听到许玉如他所愿脚步声越来越远,却意识依旧绵软无力,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喉结滚动,十分清晰的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不对劲之处,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只能归结为这副身体不能喝酒。
直挺挺在榻上躺了许久,他才恢复了些许清醒。
婢女拿浸过热水的帕子到他脸边,方宁书下意识偏头躲过。
那侍女小心翼翼道:“少族长?”
方宁书回过神,接过帕子擦拭唇角,忍下腹中残留的不适感,淡淡道:“不必,母亲呢?”
“夫人她说乏了,已经去歇息了,少族长若是累了,斗雪居里已经打扫好了住处,沐浴的水也放好了,您看……”
“不用,”方宁书起身,整理好衣物,往外走去:“我回去,不必来人跟着我。”
方才他在斗雪居大闹一场,如此一说,竟然真的骇住了人,难得自由的独自到了外面。
被外面的风吹,方宁书大脑清醒不少,待到离斗雪居很远之后,他才拿出许玉的腰牌细看,就外貌而言,这个与他那一个如出一撤,而看内里,许玉的腰牌灌输着她自己的本源灵力,方宁书那个却是用灵木制成,只有稀薄的一些,一眼变得看出真假。
希望短时间内许玉不会查看……
就在此时,察觉到耳畔有掌风袭来,方宁书将腰牌匆匆一放,立刻躲开,却被人按住肩膀,一股强大的力道传来,他本来身体那种虚脱劲还没散去,挣扎几下便没了力气,顿时暗叫不好。
“你是谁?”
“别动。”
两道声音重叠,后面的那道声音偏冷,比起普通人较为低哑,仿佛擦着耳膜划过,方宁书愣了愣,便被牢牢牵制住了双手。
他:“……”
“你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谁?”方宁书背对着人,根本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只能沉下声威胁:“活腻了?”
身后仿佛有嗤笑声响起,那人靠近过来,一只手将他钳制,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衣领探向里面。方宁书瞬间脑袋嗡了一下,第一个反应是他遇上了半夜窝藏在方氏的变态,极力反抗,怒道:“你敢再碰我试试?!”
探向他衣领的那只手一顿,突然方向一转钳制住了他的脖颈。
方宁书呼吸一滞,顿时浑身汗毛乍起。
“方宁书,”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嘲冷:“谁给你的胆子,在这种情况下也敢叫嚣?”
他就知道自己是谁?
方宁书愣了几秒,随后迅速冷静下来。
不管这是何方神圣,他现在身体的疲软感在逐渐消退,再过不来多会儿便会恢复,只要与他再拖延几分钟……
而就在此时,忽然闻到几些熟悉的香气,方宁书没有多想便低头轻嗅了一下。
这个动作一出现,他明显感觉身后之人僵硬片刻,而下一秒,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只手突然就变了道,抬起来捂住了他的口鼻。
方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