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此事也不久,”方宁书压低声音:“哪有什么剑胎,只是一无辜之人被折磨利用的借口罢了,兄长莫要再说话,小心……”
方宁书话还没说完,便发觉脚边有东西一动,顿时呼吸停滞。
一枚小石子顺着他的脚边咕噜噜滚到了地上,滚到了赵丹仙面前。
赵丹仙脸色瞬变,沉下脸,看向他们的方向:“谁在哪儿?”
方宁书的手不知觉就拉紧方白安垂在他手之前的衣袖,心中估量着赵丹仙的此时的实力,大脑中飞速运转,寻找所有可以从中逃出的可能性。
赵丹仙步步逼近,方宁书的心脏也随着他过来紧绷到了极致。
方白安淡淡看着,发觉他的紧绷,偏了偏头,手指微动。
一道吼声突然响起,从黑暗中蓦地窜出一道黑影,直撞向赵丹仙。赵丹仙察觉,当即手掌挥去,那黑影发出一声惨叫,随之消散成灰。
是一个犬鬼。
赵丹仙道:“这是许玉弄出来的?”
卞元回道:“是,夫人她效仿器鬼所造之物。”
赵丹仙皱眉:“太阿楼的东西她也想做,东施效颦……”
“赵尊长!”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赵丹仙止住话头,看过去:“何事?”
来人笑盈盈道:“夫人说有重事相商,唤我请您过去,您看看现在方不方便?”
赵丹仙点了点头,扫了卞元一眼:“你在这里守着。”
卞元领命,赵丹仙便转身同来人离开了。
是方白安放了不知何时捉到的犬鬼。
有惊无险,方宁书悄然松了口气。
赵丹仙走后,卞元并未直接进去。
往前走了几步,余光他扫到什么,发觉有些异样之处,他微微皱眉,向黑暗中那两个守卫的方向走过去。
而他还未靠近,便察觉到一股风来。
一道清润低沉的声音与此同时在他耳畔响起:“看到什么了?”
卞元立刻返身,却已然为时已晚,颈后一阵剧痛,他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方宁书将他的身体和方才那两个门卫丢到一起,拍了拍手,冲方白安使了个眼色。
进到门内,人便多了起来,方宁书原本想隐匿下行踪,却发现其中之人多数都来往匆匆,便索性大摇大摆,正大光明的去观察。
此处是骨生洞中的一边,堆杂着无数草药,许玉大抵是纠集了一批用药之人,其中药物满档,瓶瓶罐罐,只可惜都被束之高阁,方宁书只能看到却拿不上。
“跟我过来。”方白安道。
方宁书愣了愣,随之跟他走过去。
穿过回廊、其他洞口,直到最后停留在一人流很少的石门前,方白安开口:“将腰牌放进去。”
方宁书:“?”
“兄长对此很熟悉?”他皱眉问道。
方白安神思淡定,语气平缓,慢悠悠道:“我才想起来,此地应当是由方氏原本的一个地下密室改建而成,我年少时在藏书阁中看到过这个地方的图纸,有些印象。”
方宁书思虑片刻,脑海中有几个疑惑出现,却很快被他暂时压了下去,抬手,他将腰牌卡入了石门右侧的槽中。
伴随中轰隆隆的声响,石门大开。
而石门大开之后,看到其中环境,方宁书面露错愕。
是密室,但其中却更多像一人的住所之处,他走进去,迎面而来便是一股似乎是许久没有人住的灰尘之味,而纵观这里的所有环境,他眼皮跳动,触目惊心。
伤痕。
墙壁上染有红色,石桌、床榻、甚至地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抓痕,与无法洗净的血迹,所有都昭示着这个住在这里的人有遭受过多么残忍的痛苦。
一个极有可能的想法出现在脑海,方宁书脸色有些发白。
“少族长……”
方白安手指从墙壁上的伤痕划过,眸中晦涩,启唇:“这个地方怎么样?”
方宁书勉力才冷静下来,没有回复,攥住有些发凉的指尖,移过视线,去寻找其他出口。
方白安靠在石门之畔,一动不动,他脸上的神色很淡,就在那里垂眸看着方宁书寻找,一双眸中没有波澜,好似与他无关,却又在内里深处藏匿着令人心惊无处可逃的漩涡,冰冷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