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茉松开推车转过身,“你拍吧。” 苏瑞走到她面前,故意抬高手机,他看着屏幕上的女人,不觉喉咙一紧,快速按了拍摄键。 程雨茉等他拍完才反应过来,低头护住胸口,虽然穿的不是内衣,但是从上面看,景色还是很诱人的。 “护什么护,我都拍下来了。”苏瑞挑眉看她一眼,拿着手机坐回沙发。 “哥,拍的咋样?给我看眼。”平头男跟过去要照片。 苏瑞把手机揣进兜里,“要看自己照去。” 平头男看了眼已经推门走出去的女生,遗憾地摇摇头,“下次再拍吧。” 苏瑞没再搭理他,窝进沙发里拿出手机,放大图片,一股不易察觉的异动让他口渴难耐,他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把手机收了起来。 平头男坐回去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妹子还真是难得一遇的奇葩,他的眼睛扫过沙发角落里的苏瑞,心想,不知道苏瑞能不能搞定这妹子。 他来了兴致,倒了两杯酒坐过去,“哥,咱打个赌呗。” 苏瑞拿过酒喝了一口,“说来听听。” “我想跟你赌刚刚那个妹子,我赌你一周之内搞不定她。” 苏瑞嗤笑,他才没闲情去搞定这种女人。 平头男见他不上套,加大筹码,“要是你搞定了,我就……”他顿住了,他还真下不了口把自己往坑里推。 苏瑞挑眉,“你就什么?” 平头男想到刚刚妹子得意的样子,暗自下了狠心,“你要是把她搞上床,我就把你上次看上的那套藏书送你,那可是我爸的宝贝,我这赌注够意思了吧。” 苏瑞暗惊,这女人在这小子眼里还挺有价值的,他想想,怎么都不亏,拿起酒跟平头男碰了杯,“成交。” 平头男喝了一口酒,笑着想,这回有好戏看了。 十点半,程雨茉从“欢唱”走出来,路过停车场,看到一辆红色跑车的侧门大开着。 “真不要脸。”程雨茉小声嘀咕,她也不着急赶公交了,靠在树上拿出手机拍起照来。 今天被他拍了照,虽然赚了一万块,但是他要是把照片做成宣传单,再加上个‘程雨茉给钱就脱衣服’的标题发出去,那她的清誉可就都毁了,这下他把谈判筹码送上门,她才不会错过呢。 程雨茉调了调焦距,这破手机,像素低的可怜,晚上本来就暗,屏幕里只能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除此之外黑漆漆的一片,那两双从车门里伸出来的腿根本拍不到。 她只好往前走几步,在距跑车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她对准镜头,按下快门的瞬间,从车里掉出来一个人“哐”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吊带连衣裙的一边耷拉着,漏出半截子黑色的内衣,是那种通明蕾丝的,她抬头看到程雨茉拍照,大声吼叫,“你拍什么?” “……”程雨茉盯着女人不堪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她忍住了,不打算再继续围观,转身往公交站走。 女人站起来,脱掉只剩一只的黑色高跟鞋,冲过去扔到程雨茉身上。 程雨茉被她的高跟鞋砸到胳膊,扭头看她,没想到她竟然冲过来揪住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恨恨拽住她的头发,“你个贱人,被拍上瘾了是吧,还跟过来。” “放开我。”程雨茉用手推她,另一只手往开扳她揪住头发的手。 “你还拍照了是吧,你很喜欢看别人做吗?”女人抢过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是她狼狈摔在地上的照片,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摔到地上。 程雨茉看到她攒了两个月才买的手机此时已经四分五裂,这一段时间所有的怨气都突然涌了出来,她抓住女人的头发和她厮打起来。 就在两个人抱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时,苏瑞从车里走出来,眼前的碎发遮住了半边眼睛,看不清他是醒着还是醉着。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她们身边,揪住女人的裙子把她拖到一边,“你他妈的现在谁也敢打。” 他转过头看向程雨茉,他的眼睛里难得的透露出柔情,让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恍惚中觉得这个男人还没那么混蛋。 “诗缪,你没事吧?” 程雨茉苦笑,原来他又把她认成了别人,他真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女人大笑,“苏瑞,你认错人了,好好看看她是谁?” 苏瑞晃了晃头,睁开半眯的双眼,看到蓬头垢面的程雨茉,眼神黯淡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回车边,靠在车上。 女人挑衅地看了程雨茉一眼,扭着屁股走到苏瑞身边,声音娇媚地说:“还继续吗?” 苏瑞眼皮都没抬,语气冰冷地说:“给我滚远点。” 程雨茉见女人要走,看着地上破碎的手机追上去,“你把我手机摔坏了,你得赔我。” 女人刚被苏瑞呛完,火正没处撒呢,弯腰从车里拿出手包,鄙夷地看着她说:“你今晚不是用你那廉价的身体挣了很多钱吗,还在乎一个破手机。” “在乎。”程雨茉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呵,看你这一脸穷酸相,也是,能出来卖的肯定是缺钱,我今天就发发善心。”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我出门从不带钱,这香水比你那破手机还贵,以后出门做生意喷上点,没准还能多卖几次。” 女人一脸嫌弃地把香水扔进程雨茉的包里。 程雨茉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拿出香水看都没看就扔到女人身上,香水撞击到女人的后腰,随即掉到地上碎成一片,瞬间一股刺鼻的甜香味扑面而来。 女人拧眉转过身,指着程雨茉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还给脸不要脸了。” “赶紧滚。”苏瑞的声音像一枚不定时炸.弹,让女人拧着的眉头更紧了些,她识趣地闭上嘴,看了眼暴躁的苏瑞,扭着屁股走了。 程雨茉捡起手机的残骸,心里抱怨,真是出门不顺,不对,是自从遇见这个神经病后就没顺过。 她把手机碎片装进包里,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靠在车上的苏瑞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睡着了?她懒得管,拎着包往公交站走,等赶到公交站时,公车已经开走了。 她往停车场望了望,看到那个小白点还躺在地上,犹豫了一下,终是经不住良心的拷问,走了回去。 她用脚踢了踢苏瑞,看他没有反应,就蹲下来检查,他的额头溢出大片汗珠,把原本干爽的头发都浸湿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 她蹲在地上抉择了一会儿,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架在背上,拖着他往马路上走。 她拖着他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走的满头大汗,她把苏瑞安置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还好司机师傅好心帮着她把苏瑞扶进车后座。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她看了眼昏迷的苏瑞,把他的脑袋推到窗边,在听脑袋不断撞击窗户的声音后,于心不忍地把他的脑袋移到靠背上。 过了一会儿,苏瑞的脑袋滑到她的肩头,她低头看着他细碎的黑发和白皙的皮肤,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看的皮囊。 她把他的脑袋又移到靠背上,就这样辗转了几次,车子开到了医院。 程雨茉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的安静的苏瑞,谁能想到他醒的时候竟然是个恶魔。 苏瑞半夜醒来,睁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熟睡的程雨茉。 她的头发依然乱糟糟的,短袖被揪的变了型,松垮的像块破布挂在身上,三条暗红色的抓痕在白净的脖子上狰狞着。她像一只倦了的小兔子,把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人抢了去。 苏瑞鄙夷地收回视线,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盖的这么厚,想把他闷死吗?他在心里咒骂一句,下床走到沙发边。 他踹了一脚小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空玻璃杯,在桌上转了一圈后掉到了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将程雨茉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睡意惺忪的杏眼,眼里满是疲惫,看到站在眼前的苏瑞,眼底的疲惫感更浓了。 他还有完没完,都进医院了还不老实一会儿。她不满地抬眼瞧着他,看他这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像生病了,难道医生误诊了,他不是胃黏膜烧伤,只是喝醉了? 她都要困死了,懒得管他到底真病假病,翻了个身窝进沙发里继续睡觉。 靠,在哪都能睡,她是杂草吗?苏瑞受不了她的无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让他无法再理智。 他踩着碎玻璃走过去,玻璃在鞋底的碾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俯身看着呼吸平稳的程雨茉,从兜里拿出包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慢慢弯下腰,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喷洒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满意地又吸了一口烟。 程雨茉皱起眉头咳嗽了几声,气愤地坐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她的额头措不及防地撞上了苏瑞的下巴。 她揉着额头,不满地看着揉着下巴的苏瑞,在心里说了句,“活该。” “你脑袋怎么这么硬。” “你下巴才硬。”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她的语速太快,苏瑞听的糊涂,他愣了一下,下面才硬,这话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