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路一阳就到了公司,他见许盈已经到了办公室,捧着一个盒子放到她面前,“姐姐,早上好。”
“早上好,这是?”她指着包装精致的盒子。
“这是我奶奶做的糕点,很好吃的,你尝尝。”
“谢谢。”她打开盒子,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失忆的那两年学过做糕点,光是看就能看出来路一阳奶奶的手艺很不错。
在路一阳期待的灼灼注视下,她吃了一块,然后说:“很好吃。”
“不错吧,我奶奶可是很厉害的,比那些什么糕点大师厉害多了。”
许盈笑着点点头,说:“好了,去准备工作吧。”
“嗯!”
日子不咸不淡,一晃半个月过去。
咖啡厅里音乐悠扬,周衍静静地抿了口咖啡,余光倏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目光往前一挪。
前面的咖啡桌前,许盈正在点单。他像是看见陌生人,神色淡淡地转移视线。
就在这时,另外一桌的卷发女生指着服务员,语气尖锐嫌恶,“你不是有艾滋病吗?怎么能这里当服务员?”
服务员急急辩驳,“我没有!你别胡说!”
“你家里不是有人得了艾滋病吗?你肯定也被传染了的!”
“我检查过,没有的!”
“我才不信,哎你离我远点!把艾滋病传染给我怎么办!这什么破咖啡馆,连有艾滋病的人都敢招来当服务员!不怕传染给客人吗!出事了你们能负责吗!”卷发女生尖声道。
周围的人闻之变色,也迅速远离开服务员,对她避之不及似的,面上皆是惊恐害怕和嫌恶,生怕会被传染一样。
服务员红了眼睛,面色十分惨白,难堪至极地握紧拳头。
周衍嘴唇紧绷起来。
时光仿若倒流,那种熟悉的,被所有人嫌恶被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难堪和无力,时隔多年再次席卷而来。
像一张大网,束缚住他的身体,像一只大手,扼住他的喉咙,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就快要窒息之际,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她不是说过她已经检查过没有被传染吗?”
周衍喉咙一松。
只见许盈走过去,拦住卷发女生要甩在服务员脸上的巴掌。
卷发女生皱眉,“她说没有就没有吗!”
“怎么,要你说没有才没有吗?你比医生还厉害?”许盈甩开她的胳膊。
卷发女生恼羞成怒,“你谁啊你,要你多管闲事?不会是你也有艾滋病,跟她同病相怜,所以才这么帮她说话吧?”
说着女生厌恶地离她远了些。
许盈:“先不说我有没有艾滋病,我看你倒是有病,脑子有病。”
“你!”卷发女生怒极,抄起杯子就泼向许盈。
许盈眼疾手快,反向一推杯子,里面的咖啡哗啦泼到了卷发女生脸上。
卷发女生懵了一下,尖叫一声,又要对许盈动手。
许盈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轻描淡写,年轻稚嫩的面庞上隐隐含着无法忽视的威压,“你还想打我?不怕死你就打。”
女生被震慑住,一时忘了反应。
周衍看着许盈,她头顶的水晶灯光洒进她的眼中。
灼烈的光芒又从她眼中析出来,穿过空气飞到他喉咙跟前,化作一把利刃,一刀砍断了扼住他喉咙的手。
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消散,他的呼吸登时顺畅下来。
他粗喘了几下,整个人恢复如常。他没再看许盈,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用餐。
而这时,许盈丢开卷发女生,觑着她被咖啡糊了一脸的妆容,说:“妆都糊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被震慑住的卷发女生这才反应过来,她摸着黏糊的脸,“你!你给我记着!”
她气急败坏地用包遮脸,慌慌忙忙地离开。
泪眼婆娑的服务员擦擦泪,对许盈说:“谢谢你,谢谢你……”
许盈摇头,“不用。”她重新回到座位。
没过多久,服务员给她上了一份甜点,许盈疑惑,:“我没有点这个。”
服务员音量很小:“我……我请你吃的。”
“不用的。”
“你吃吧,谢谢你刚才帮我。”生怕许盈再拒绝,服务员快步走开。
许盈打量服务员远去的身影。大概还是学生的样子,鞋子洗得发白。
结账时是另一个服务员,许盈把那份甜点钱补上,说:“这是甜点的钱,你把这钱给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儿。”
另一边,周衍睫毛颤动了一下,旋即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