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吉安停下手里的动作,鼻子里呼出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你告诉他们,九天宫里只有我这么一个罪人,要是有人要为难他们,就来找我好了。”
沈梦渔看了看莫吉安脚上的铁镣铐,心里有疑,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拉了拉求人的江晚歌,嘀咕了一句:“我要做什么?”
江晚歌原本正纠结,如何让莫师伯出手救人,被沈梦渔这么一提醒,便走到另一个角落,取出一把剪刀。
“帮我给师伯剪剪头发,这种事,你们女孩子比较拿手。”
沈梦渔接过剪子,看了看沉默的莫吉安,咽了咽口水。
就为了这个?剪头发,你早说呀,我至于从一开始就担心别的嘛。
“师伯……我,我可以……”
“嗯。”
沈梦渔也没想到莫吉安能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只好笨拙的剪起来,地上的头发越来越多,江晚歌也把阿照和玉无燕的故事讲了个大概。
“师伯,现在可能连我师尊和北苑仙尊都被苏凝给控制了,如果我们再继续等下去,可能……”
莫吉安坐在地上,被炉火照亮的皮肤粗糙又沧桑,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一座山。
“青玄和北苑他们不用你担心。”
莫吉安看向江晚歌,眼神一如往常,好像苏凝并不会给九天宫造成任何威胁。
沈梦渔长出一口气,莫吉安好像很久没有打理过头发了,这一番下来,可把沈梦渔累坏了。
江晚歌满心期待的来找莫吉安,没想到他却对于苏凝的所做所为无动于衷。
“师伯,九天宫对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莫吉安抬起头,波澜不惊道:“你们当这里是修习术法之地,有师尊亲友,如家一般。但这里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赎罪的地方。”
沈梦渔放下剪刀,她站在莫吉安的对面,江晚歌的身侧,不解道:“师伯,这赎罪又从何谈起?”
莫吉安垂着眼,好像陷入了回忆里,他低着头,看着满手的死茧,好像是他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活炉里的碳火突然炸裂,一阵噼里啪啦,瞬间将沈梦渔从迷惑里揪出来。
“师伯!”
江晚歌和莫吉安纷纷被沈梦渔的声音吸引。沈梦渔蹲在地上,焦急的看着莫吉安,好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
沈梦渔抓着江晚歌的手臂,激动万分:“画,画,画像。”
江晚歌连忙从怀里取出定魂窟里白衣前辈交给他的画像。
二人把画像展开,和面前的人比对起来。江晚歌不可置信的看向莫吉安,欣喜道:“师伯,这是你。”
莫吉安被眼前两个人搞的莫名其妙,他接过画像,只一眼,就再也不能动。
过了好久,他痴痴道:“这是……哪里来的?”
江晚歌:“定魂窟,一个白衣老丈救了我们,他说要我们帮他找到画上的人,他还说……”
莫吉安突然起身,抓着江晚歌的双臂,大声询问:“他……他穿着白衣?”
江晚歌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白衣,白靴,白发……”
江晚歌平日里和莫吉安走的最近,可他从未见过莫师伯如此激动,师伯一向安静内敛。
今天这是怎么了?
沈梦渔见状忙道:“师伯,这位前辈说了,让画上的人去找他。”
莫吉安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他双眼红红的:“找他?”
沈梦渔见他神情,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对,他在定魂窟等你。”
莫吉安整个人都丢了魂一般,晃荡不稳的放开江晚,步步后退,直到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
江晚歌和沈梦渔都不敢上前打扰他,只能听见黑暗里断传来丝丝的抽吸。
沈梦渔看着地上的铁链,想起这东西是叫落神锁,江晚歌上次就被这东西捆住,她扯了扯江晚歌的衣角,问:“这东西是谁发明的?师伯为什么被锁在这儿?”
江晚歌沉沉道:“这落神锁就是师伯打造的,最开始是他把自己锁在这。”
沈梦渔迷茫道:“自己锁自己?”
江晚歌点点头:“据说,师伯曾经犯了错,虽然先掌门不追究,但他自己为了惩罚自己,便炼了锁,惩罚自己永不踏出铸剑堂半步。”
“什么错,至于终生监禁?”
江晚歌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建立九天宫之前的事了。”
沈梦渔看向黑暗里的角落,试探道:“看师伯如今反应,或许和那白衣前辈有关。”
江晚歌担心莫吉安因为陈年往事,便不再把九天宫的事放在心上。
“师伯,你何时去见他?”
莫吉安靠在墙上,看着脚上的铁链,似乎很是下了很大决心。
“帮我把它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