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银子呢,宫里就没人不喜欢银子的。
可作为启祥宫一个不起眼的学徒,他想的比别人更长远一些,他不想一辈子都只是做个学徒,他的目标很远大,对此,他一直在努力着。
虽然呢,徐答应现在看着只是个不得宠的小答应,可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被皇上瞧上了也说不定。
他现在就要趁着人家落魄卖个好,也算是搭上线了,到时候谁用到谁还不一定呢。
再往远处说了,就算徐答应没有得宠,他也没损失什么不是。
溶月自然不知道孟昌的小心思,做完一切,跟管事张来说了一声,便带着念雪王平出了膳房。
张来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一行三人的背影出了膳房,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儿后,这才回过头来。
他怀抱着双臂,对着身旁的太监周宝,用一副很惋惜的神情和口吻,叹息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看这徐答应的长相模样也不差,怎么在宫里就是不得宠呢,真是白瞎了老天给她的这副好容貌。”
说完这话,他又喃喃低叹两声可惜了。
周宝立刻笑道:“瞧您老说的,这宫里一年到头见不到龙颜的美貌妃嫔,可多了去了,哪一个容貌长得也不差,可不单单只徐答应一个,也没见您老发出这份感叹。”
说道此处,他又嘿笑两声,脑袋凑近了张来身旁。
他压低了声音道:“还是说,您老这是看上了这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不是徒弟说,您老真要看上了,我这就跟您牵线搭桥去,不就一个失宠的小答应嘛,跟着您老吃香喝辣的,可比跟着皇上强多了。”
张来见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胡咧咧,抬手一个巴掌拍在周宝的后脑勺上,又赶紧的抬头四下瞅了几眼眼。
见膳房内的宫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他们说的又是悄悄话,并没有人注意到二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周宝是他徒弟,又一直知道这小子嘴上是个没把门的,他都要以为他是想害死他,顶替他的位置了。
他压低声音叱责道:“说什么呢,你小子想害死老子是不是,万岁爷的妃嫔你也敢肖想,还敢胡咧咧出来,我看你小子是不要命了。”
周宝摸着发疼的后脑勺,满脸堆笑地小声讨好道:“师傅,冤枉啊,徒弟哪里想害您啊,想您长命百岁还来不及呢,徒弟这不是见您都这个岁了,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心疼吗,您看看我,我就跟师傅不一样,早就找了个小宫女好上了。”
张来真想鄙夷的告诉他,小宫女能跟小妃嫔一样,要是徐氏也是个小宫女,他还有这么多顾虑,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他还想着多活两天呢!
遂瞪了周宝一眼,迈着八字步,一摇一顿的走了。
周宝知道犯了错,赶紧跟了上去,继续拿话哄着张来。
*
到了下午,溶月带着念雪又来了一趟膳房。
将已经冷藏好的豌豆黄从冰鉴里取了出来,然后用干净的刀具,在孟昌的指导下,切成好看的菱形,在盘中摆出好看的造型。
当然,答应送给孟昌甜甜嘴的豌豆黄,溶月也没落下了,专门切出一盘来,送给了孟昌当谢礼。
至于送给管事张来,溶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人家是启祥宫膳房管事,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真不差她这点东西。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辰张来没在膳房内,也成了她正好不用送东西的借口。
而另一个送的理由,也想让跟着她的念雪王平两人,能多吃一点。
拎着食盒,两人从膳房里出来,直接回了后院。
一回到自己住的稍间,溶月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把留给自己吃的那份豌豆黄拿了出来。
“念雪,快尝尝。”溶月递给念雪一双竹筷。
念雪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主子吃吧,奴婢现在不饿。”
溶月直接将竹筷塞到她的手里,精致的黛眉微挑,故意凶她道:“让你吃你就吃,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又没让你当饭吃。”
古代尊卑有别,她当然知道念雪的心思,想让她能多吃一点。
可这个自打她醒来,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她真的已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见溶月为了让她吃东西,故意装作凶狠狠的小模样,念雪面色微微有些动容,同时还觉得有几分好笑。
自从主子大病一场后,性子多少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虽然在外面的时候,话还是不多,可在屋里跟她相处的时候,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主子好像比以前爱说话,爱笑闹了。
以前的主子不仅木讷寡言,其实在无人的时候,周身还围绕着一种很忧郁的神色,人坐在那里,可以一下午不说话,就坐在窗前,从窗户缝里看着院子里的树木,能整整看一下午。
这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适应不了。
现在好了,主子终于病好后,好像什么都想通了,性子也变得活泼了不少,更没有以前那么多愁善感了。
她最后只好妥协道:“那主子先吃,奴婢再吃。”
溶月点了点头,拿着竹筷,夹了一块豌豆黄放到小嘴里。
味道真的很不错,香甜细腻,入口即化,还带着一点凉凉的感觉,顿时征服了她的整个味蕾。
看样子,她这次做的豌豆黄还是很成功的,终于可以放心的送给张贵人尝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