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马骑,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她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怕啥。
这不,她的话一出口,次间内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连溶月身后跟着的念雪,脸上也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就说嘛,主子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性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果然是在鬼门关前,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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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间内,安嫔正在新兰灵兰的服侍下,穿上嫔位以上才有资格穿的石青色吉服。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宫女,三言两语的将发生在次间里,袁常在和溶月闹仗的事情,简单的跟安嫔说了一嘴。
“你是说,徐答应顶撞袁常在了?”安嫔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说实话,她是有些不相信徐答应那个木头疙瘩,敢跟袁常在叫板的,可听小宫女话里的意思,这件事好像确实发生了。
宫女道:“是真的,奴婢在次间门口听的可清楚了,袁常在抬手要打徐答应,徐答应就说,你可要使劲点打,到时候,我也好顶着你打的巴掌印到乾清宫,跟各宫的妃嫔说一声,说这是袁常在打的。”
“那袁常在就当真没打她了。”
袁常在什么性子,安嫔再清楚不过,仗着有点恩宠,就差在启祥宫横着走了。
“没有,但袁常在还是说了一句,徐答应脸上要是有巴掌印的话,您不可能还会领着她去乾清宫,让她别做梦了。”
“那徐答应怎么回的。”
安嫔越听越起劲,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认识徐答应这个人一般,就连正在帮着安嫔戴吉服冠的灵兰新兰两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听着小宫女怎么回话的。
“徐答应说,要是您不让她去,她明天就去东西六宫走一遭,哪个宫的妃嫔愿意见她,她就拜访哪个妃嫔,然后好好跟人家说说袁常在的壮举和威风样。”
宫女这话一出口,安嫔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她倒不是被溶月的无赖样气的,而是被溶月话里的做法气到了,
溶月真要如此做的话,丢的可是她们启祥宫的脸,丢的她的脸,那意思不是明摆着说她管教妃嫔无方吗。
“主子别生气,徐答应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吓唬吓唬袁常在,毕竟袁常在可是想动手打她的。”
见安嫔脸色不对,新兰忙在旁边劝慰安嫔,然后又给那个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小宫女会意,然后忙不迭口地开口道:“是的,是的,新兰姐姐的说的对,当时徐答应就威胁袁常在说,她已经是在阎王爷那里走过一遭的人了,没什么可怕的,袁常在再这么欺负她的话,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宫女不说话还好,此话一出,安嫔的脸色更难看了。
溶月在阎王爷那里走过一遭,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溶月这哪里像是说给袁常在听的,让她看,这些话溶月倒像是说给她听的。
毕竟这里是正殿,是她的地方,溶月说出这番话,不就是想传到她的耳朵里吗。
小宫女一见安嫔没有消气,脸色反而更难看,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神色间不免慌张起来。
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安嫔消气,只好向安嫔身边最倚重的心腹新兰求救。
新兰对着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出去。
小宫女如临大赦,神色慌张的退出了稍间。
等小宫女一走,安嫔恨声道:“早知道她这么不知感恩,当初就不应该请太医给她医治,直接让她病死算了,省得本宫现在被她气死!”
新兰一边给安嫔戴上吉服冠,一边开口安慰道:“主子何必跟个小答应置气,白白气坏了自己身子。”
“以后主子不用管,让她跟袁常在狗咬狗去,不管是谁胜了,谁败了,对您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就算她们心里再不忿,主子都是她们的主位娘娘,得敬着您,受您管着。”
闻言,安嫔这才慢慢消了气。
新兰说的对,她是主位娘娘,两人再怎么张狂,也不敢越到她头上去,还是得敬着她,实在没必要跟她们置这种闲气,只会徒惹自己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