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欢阁培养出来的人,也不过如此。”
彦行秋闻言一愣,如同被人戳中心思般抬起头,不敢置信看向左煜。
“回去告诉你们阁主……”左煜用力握紧扶手的手轻微颤抖,脸色骤然煞白,好似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痛楚,强撑着眼嘲讽道:“以后像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就不要往本侯面前送了。拿欲拒还迎那套不入流的欢场伎俩来丢人现眼……难道你爹娘没教过你自取其辱这四个字吗”
“住口!!!”一声响亮地耳光声响彻房中,直将左煜的脸颊狠狠地打偏过去。
“……”彦行秋脸色苍白,不敢置信看向行动比思维更为快速打下的手呆愣当场。
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般,坐于轮椅上抬起眼冷道:“心浮气躁,难成大事。从我房里……滚出去……”
话语未完,身体倾斜侧倒而下,被一双纤细的手搀扶住。
刚触及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得到,异常冰冷的肩臂……
周遭的一切都结起了冰,怀中的人蜷缩着,苍白的肌肤被冰霜染白:“大人、神侯大人!?左煜!”
捂着一块极寒的冰,可他顾不了许多,裹紧他并运气散出热量,怀中人不能自主在剧烈颤抖,瞳孔扩张意识显然已经不清,彦行秋心疼不已暗骂自己蠢货。
彦行秋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还有些懊恼,他脱了鞋,爬上了床,在左煜身边躺下了。
左煜身上有一些刺鼻的药味,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彦行秋喜欢跟他挨在一起,鼻尖充斥他的味道的感觉,在左煜身边的时候,他总是感到奇异的安心,哪怕是在残酷的境遇。
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更接近左煜一些?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心底有一种渴望,让他兴奋,也让他惶恐,他想碰触左煜,非常想,仿佛那样就能缓解一些他内心深处的向往。
可他不敢,他实在找不出理由莫名其妙地去摸一个男人,如果左煜反感,他就更郁闷了,他只能假装无意地舒展身体,用大腿贴着左煜的腿,隔着衣料感受左煜的体温。
这样就很足够。
左煜闭上了眼睛,心绪却纷乱不已。他应该在任何危险复杂的情况下保持冷静,怎么能因为一个人躺在他旁边就平静不下来呢?身体里有一股燥郁的火,从俩人相贴的部位着起来,烧得他很是烦躁。
他的心智何时变得这么容易被动摇了。
彦行秋这个人……究竟……
突然,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腰上。
彦行秋嘴唇微微颤抖,忍着没出声。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左煜默默环住了彦行秋的腰,掌心贴着他的后背,下巴轻轻碰到了彦行秋的肩膀。
“真是个古怪的人,犯了病还非要硬挺。需要我的血直说便是,何必搞成这样……”轻侧身,长呼出一口气,彦行秋在昏睡人身上盖好被子,从衣襟中抽出匕首,本是打算割破手指将血喂给对方时,对方淡蓝色的发丝竟与记忆中残杀自己全家,帮凶其中一员面容相叠。浓烈的杀气一丝丝透体而出。
“……为什么?”剑锋一抖,已在左煜的颈项上留下一道血痕。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彦行秋心中惨笑一咬牙:还不是时候……
紧蹙眉,心中长叹敛去眼中杀伐之气,终究还是下不去手。举起匕首在手腕处留下一道血痕,将血滴入睡躺在床上人微张的口中。
站起身纤长地人如同丢了魂魄般,缓步走向屋外抬头看向天空中皓洁圆月,凄然一笑。
回溯千年前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呆愣地抬头看向天空圆月,耳边依稀回荡着,那个救下自己的人最后的嘱咐:行秋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管会经历什么……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当心!”一长串马蹄声飞驰而过,险些撞到愣神中的小行秋,一声惊呼小行秋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方看清小行秋虽然呆滞,却精致清秀的样貌,阴邪一笑:这孩子,模样真俊俏。
“又弄掉了!看我不打死你!”一声又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响彻硕大地庭院,女孩的哭喊声刺激着其他女孩惊恐地低下了头。
几人身后,一名女子捆绑着小行秋嬉笑着走了进来:“月姨,我带了个人给你瞧瞧!”
被称为月姨的女子,放下手中鞭子绕着小行秋一圈,点了点头:“嚯,不错。留下吧。”
没日没夜苦累繁重的训练,让小行秋身心俱疲,他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逃跑被抓后等待他的是惨无人道的毒打。
月姨一下重过一下的鞭子抽打在小行秋身上,狠毒地威胁着身后几个瑟瑟发抖的小人:“要是下回再让他跑掉,你们几个也少不了一顿打!”
夜晚疲累一天的小行秋,睁开麻木的双眸,他早就习惯了突然被打开的房门。
“你们……是谁?”
眼前的两人并未理会小行秋的话语,粗鲁地将他拉起:“我们奉命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阁主,人带到了。”
高达百米高的阁楼中间,带着面具的人转过身,示意两人退下,面具下看不到一丝表情。
单手负于身后,隐藏在面具下淡紫色眼眸轻眯起,笑道:“你想报仇吗?”
啪嗒一声,碎石落地声音将彦行秋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戒备地往声音来处:“谁在上面?”
他身穿一身黑灰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少年的脸如桃杏,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此刻却四尺长剑在手,眼中盛气凌人,长剑直指彦行秋咽喉:“我才应该问你……你是什么人?我从未见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的?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府内闲逛?!”
“我……”忆起刚刚种种彦行秋心中一阵好笑,轻勾嘴唇道:“呵…算是左大人的内侍吧。”
“胡说!”左清微眯起眼,带着风力的长剑破空而来。
“?!”彦行秋执起袖中折扇挡下一击,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
左清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左大哥从不喜人接近。就算是护卫,也只能在内院之外巡逻。我缠了他那么久,他都不准我跟在身边。又怎会收你做暗卫?你定是在说谎。你跟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一反手,手腕一翻,散发着血光的长剑已压住了彦行秋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