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你没什么事,走,出去问问他。”夏枫叹口气。
严林一直静站在院中等候,看房门打开,上前关心到:“姑娘的伤如何,要不要在下着人备轿?”
“不需要,”千珊鄙夷道,“你以为我是京城里那些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吗?”
“抱歉。”严林拱手,“夏将军可是有话要对严某说?”
“你不仅认识我,你还知道千珊是我身边的人。”夏枫紧盯着他毫无破绽的面色,直入主题,“是你擦除了千珊留下的暗记,故意在巷子里等着我,是不是?”
“夏将军果然明察秋毫。”严林抬起头与她对视,不卑不亢。他自从见了夏枫,一直把姿态放得极低,此刻忽然一改做派,让人捉摸不透。
夏枫并不在意他的小把戏,低头把玩剑穗:“说吧,你救千珊,想要什么?”
严林忽然后退一步,躬身长拜:“听闻宁王殿下为您所救,不知现下是否在城中,可否容小人见他一面。”
“你费尽思心把我引过来,就为了见宁王?”夏枫侧身躲开,不受他的礼。
“是,昔日在宫中,殿下对小人多有照佛。听闻殿下糟奸人陷害,严某寝食难安,只可恨力单势薄,不能手刃王贼。”
“我近来也听到了些传闻,都说我夏枫看上了宁王,就跟太子把人强行要回去当面首。”夏枫终于理顺了穗子,抬眸打量他:“怎么?你竟觉得我是救他?”
“夏老公爷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保我大庆国民不受外敌侵扰,您年未及笄便上阵杀敌,智破羌军,换来边境三年和平。”
严林马屁拍起来没完没了:“夏氏一族是我大庆的守护神,除了京中那些个何不食肉糜的王公贵族,谁不感念您?”
“行了,”夏枫不耐烦道,“见宁王可以,你要敢有别的心思……”
她举起剑,戳戳严林肩头又指向四周:“我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把这儿血洗了。”
“是,不敢。”严林恭谨道。
夏枫指指千珊,对他道:“准备辆马车,她还是小心些好。”
客栈中,萧明忱站在窗边,俊朗如画的眉目满是担忧。眼见月上中天,他忍不住问:“还没有消息吗?”
“回殿下,没有,”身后的将士回道,“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千珊的身手不弱,这寿州没多少人伤得了她。”
门扉被轻敲两下,外面传来通禀报声:“公子,他们回来了。”
萧明忱松了口气转身开门,雕花木门打开的瞬间,愣在当场。他看着门外阔别多年的熟悉面貌,手指微微抖动,强自稳定心神,良久道:“回来了,进来吧。”
严林双目泛红地落在最后关门,转过身,不顾屋里还有旁人,径直跪到地上,哽咽出声:“殿下。”
“你……咳咳,”萧明忱弯腰扶起他,语气激动,咳嗽不止,“有鹤,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严林,字有鹤。
“你们慢慢聊,有事叫人。”夏枫觉得自己留在这儿不太合适,给他倒了杯热水放桌子上,对屋里其他人道:“走走,都先出去吧。”
关上房门,夏枫却不打算走开,反正房间里一个病秧子一个二半吊子,还都心情激动,她就算不刻意隐藏气息,也不会被发觉。
“小姐,”千珊拽她衣袖,小声说,“不走吗?”
夏枫把她推开,示意自己要光明正大地偷听。
房间里两个人说话都刻意压着声音,但耐不住夏枫耳朵好使,听得一清二楚。
严林先是向宁王殿下表达了半天相思之情,把自己描述得比怨妇还忧思,又开始谈理想,说得夏枫以为他明天就能封侯拜相,中兴大庆了。
说完了理想,严林话锋一转,忽然道:“殿下,您对夏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萧明忱低头喝了口水,沉思起来,没立即应声。
门外的夏枫立刻竖起耳朵,把自己刚才脑补的‘严林的一百种死法’,默默划掉了五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