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明忱被勾起了兴致,问,“大概是几年前的事?”
“快十年了,当时我和妹妹还小。”粉衣女子以袖掩面,忍不住落泪。
“十年……”夏枫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不忍,“应当是李尚书的案子,当时牵涉众多,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姐姐,”蓝衣女子顾不得夏枫,跑到姐姐身边柔声安慰,“姐姐,别哭了,有客人呢。”
“无妨,”夏枫犹豫道,“你们若是愿意,我可以助你姐妹二人离开此地。”
粉衣女子擦掉眼泪,拉着妹妹站起来福身一礼:“多谢公子好心,只是,我,我们姐妹二人混迹风尘多年,早已习惯了。”
夏枫忍不住道:“可……”
“算了,”萧明忱抓住她的胳膊,“她们自有她们的生活。”
“你!”夏枫瞪他,十分不理解。刚才说世上不只有美人美酒的不是他吗?
萧明忱眼眸沉静深邃,认真看着面前人,目光中盛满了无数不可言说的意味。
夏枫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抽出胳膊,正在开口说话。
只听见楼下“砰”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而来:“操,老子跟随王指挥打仗的时候,那严小儿还在尿裤子,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啊!”
“爷,您别生气,别生气,”老鸨小心赔笑,“姑娘不满意我再帮您安排别的,咱有话好好说。”
“滚!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这么跟爷说话了,啊?是不是都以为那姓严的能当家了?竖子!”
本着有热闹不凑白不凑的原则,夏枫果断拉着萧明忱趴到走廊围栏上往下看。
他们在三楼,视线正对二楼的一间雅间门口。
那附近各种碎瓷器物什七零八落,一片狼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胖子边摔东西边打身边伺候的姑娘,破口大骂:“一群捧高踩低的玩意儿,就没个好东西!”
夏枫一眼看不下去,衣袖中摸出一枚铁钱,携着劲风弹出,正中那胖子正脸。
胖子险些被砸断鼻梁,脸上被铁钱划破一道口子,鲜血直冒。他捂着脸抬头骂:“是谁?”
夏枫嚣张地冲他摆摆手,喊道:“你失散多年的爷爷,还不赶紧行礼?”
“有种给我下来,躲上面算什么本事?”胖子指着她道。
“这就下去,赶紧给你爷爷磕个头。”夏枫话音未落,一个翻身,直接跨越整个青楼,从三楼东侧翻到二楼西侧,一脚正中胖子胸口。
胖子被踹得直接趴下,以头撞地,重重磕了个响头。
“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人吗?”夏枫居高临下道,“打女人的男人。”
“你特么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胖子爬起来大骂。
“噢?”夏枫故作好奇,“愿闻其详。”
“老子是寿州军副指挥使,你算哪根葱?”胖子满脸是血,形容狼狈。
“谁呀?”夏枫问旁边躲远了看热闹的客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哎呦,这是咱们寿州的副指挥使高程高大人,”老鸨小心翼翼跑上前,“二位都消消气,有话好说,好说。”
副指挥使高程是王傅在军中的心腹,也是严林掌控寿州目前最大的阻碍。
高程啐一口:“一个就会搞两下子阴招的黄口小儿罢了,有胆就正大光明地来,偷袭人算什么本事?”
夏枫活动两下手腕,正要动手,忽然犹豫了。
上次杀王傅是在人后,除了自己没人看得到。但这次是大庭广众之下,失手把高程打死了怕是不太好办。
最重要的是,宁王在上面看着呢。当着他的面跟人动手,实在太毁形象。
万一他误会自己好斗争狠怎么办?见了血吓着他怎么办?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抬头挑眉一笑:“高将军,在这儿打架吓着姑娘们,不如,咱们玩点别的怎么样?”
高程明显十分忌惮她,不敢硬碰硬,色厉内荏道:“你想做什么?”
“玩个游戏嘛,”夏枫笑得不怀好意,“输了的随对方处置,生死不论,敢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