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宽心他活不久了,不用搭理这人。”萧明忱从她背后伸长胳膊,把那一片叶子拽出来捏到自己手中“好吃吗?”
“不”夏枫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这片被自己咬成蜘蛛网的叶子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品味一番,然后喉头一动咽了。
“你”夏枫抖抖眉头,“我不是要吃的就是”
“很好吃。”萧明忱回味无穷般舔了舔唇角,“怪不得你喜欢。”
这玩意儿一股子青草味,你又不是兔子,怎么可能觉得好吃?
夏枫无奈地补充道:“我就是嘴里没个东西,无聊了才拿来咬几下,你当心吃坏了肚子。”
萧明忱不接这话轻笑道:“你既然要去安山围剿王茂,身边可还缺个亲兵,不知道我可够资格为大帅鞍前马后?”
昨夜他在宫里差点崩溃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夏枫心有余悸,不想带他直言打击道:“我的亲兵都是万里挑一的西北将士就殿下这人比花娇的,到了阵前,谁为谁鞍前马后呢?”
“哦,这样呀”萧明忱一点没被打击到,“也是,我不能抢了你亲兵的饭碗,那做个随身伺候的小厮行吗?你身边就一个千珊,还毛毛躁躁的,哪里会照顾人。”
“我出征从不带人侍候,”夏枫道,“千珊是西北军中一员,不算我的丫鬟。”
“别这样嘛,人总是要有些改变。”萧明忱狡黠道,“你放心,我可以冬暖席夏打扇,研磨添香,解闷陪伴。你不给我机会,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夏枫听着忽然心动了,堂堂宁王殿下为自己红袖添香,当一朵随叫随到的解语花,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事?
还想暖席,他要怎么暖?
萧明忱继续道:“等解决了王茂,我跟你回西北,不知道大帅到时候要怎么安排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闲人?”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让我习惯人伺候,怎么?打算等我习惯了再撂挑子不干?”夏枫站起身,想想把宁王藏在帅帐里暖被窝,差点笑出声,一本正经道:“果然,我娘说得没错,男人的话,一句不能信。”
“这样子的话,”萧明忱纠结道,“我担心西北军的几位将军,他们会不会效仿前人,把我当蛊惑主帅的妖人给砍了?”
夏枫见这人戏精上头,乐意配合道:“那可不一定,所以你要手脚勤快些,还要多督促我。如果这样的话,我相信诸位将军都是明理之人,不会乱来。”
“好,我一定会尽好本分,及时督促大帅处理军政,决不留人话柄。”萧明忱郑重其事地保证。
夏枫再也装不下去:“行了,你演起戏来还没完了是不是?走走走,赶紧吃饭去。”
“我可是真心话,”萧明忱笑起来,然后语气哀伤道:“你竟然觉得我在演戏。”
夏枫让宁王殿下提出的暖席所打动,允许他随军跟着。到底没真让堂堂宁王殿下当小厮,只众兵将宣称宁王做为临时幕僚,随军出谋划策。
安山位于京畿以东,快马疾驰不到半日路程,皇帝曾在此地修建猎宫,是大庆历任帝王春猎秋狩之地。
猎宫位于安山半腰,一面围山,两面悬崖,位置及其易守难攻。
王茂慌忙之下逃出盛京,身边必然没多少人。但他既然到了安山,定然不会束手待毙。
萧敬那里借的人毕竟不是自己人,说不定里面还掺了北贺细作,夏枫若不是人手不够,定然不会进宫要人。
她让这两千余人分散开来,堵住山下各个要道,自己则带着西北军上山搜人。
“你说这山上到底有多少陷阱在等着我们?”夏枫驱马走在正前,偏头问身侧的人。
“这不太好数,王茂身边虽然没多少人,但肯定比你这两千人多得多。这老狐狸惜命着呢,猎宫现在肯定守得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在山上不仅准备了陷阱,还埋伏了人马。”
萧明忱第一次穿铠甲,有些不习惯,左右动了动脖子:“你方才在山下大张旗鼓地布派兵马,八成已经惊动了他。”
“就是要告诉他,我带人来取其狗命了。直接让人死了多没意思,等死才是最难受的。”夏枫帮他拽正帽子上的红樱,忽然开口问:“王茂身边有你的人?”
“是。”萧明忱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大概好几年前了,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人,但一直不得重视,如今倒是终于起了作用。”
一行人边走边按照萧明忱的指挥拆除陷阱。行至一处低谷前,两岸山坡上长满了四季常青的不知名树木,夹着中间并不宽阔的山路。
萧明忱正要开口,夏枫手掌一抬,止住他未出口的话。
眼前乔木郁郁葱葱,即使在江南的初春也不太正常,周边安静得出奇。
夏枫秀丽的下巴紧绷,从身后摸出一支箭,张弓搭弦,瞬息间破空而出。
随着箭声呼啸,乔木后响起一片短促的惊呼。
她手势一动,身后的将士立即会意,向四周分散。顷刻间,无数乱箭滚石从乔木后源源不断地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