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心里直骂自个儿老爹脑子有病即使心里明白这事儿八成是萧明忱脑子进了水。
宁王殿下一向大尾巴狼,若非亲近之人,很难觉察到他身体虚弱。夏国公根本不知道萧明忱几斤几两依照他的性情,想要试探未来女婿也很正常。
演武场位于夏府内异常空旷,只有寥寥几个家将远远在边上候着。
萧明忱一眼便看中夏枫在安山射杀叛军时所用的六钧弓拿到手上掂了掂轻轻拉一下弦却发现分外的沉重。
他明明记得那日夏枫张弓搭箭,利落潇洒到了自己手中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殿下,这是强弓,你用太重了。”夏毅很是看不起人地给他挑了一把最轻的,语重心长道:“来,试试这个。你们这些读书人呀,也得习武不为上阵杀敌,总得强身健体吧。”
“您说得对。”萧明忱仿佛没听见他话中的鄙视,抽出一支箭搭好松手离弦,正中红心。
若是仔细观察便发现箭尖入木三分力道掌控不轻不重。
“嚯,还挺准。”夏毅不可思议,毕竟宁王殿下在他眼里就是个标准的小白脸。这小白脸会射箭,倒是让人惊讶。
“幼时在宫里跟荆师傅学过一段时间。”萧明忱十分谦虚“后来无事了便拿来玩玩。”
夏枫急吼吼跑到演武场,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的鸡飞狗跳。
演武场中央的二人和和睦睦射箭,有说有笑。夏毅站在侧旁指点萧明忱动作手势,平素一点就炸的人变得极有耐心,活像见了鬼。
“爹,你搞什么呢?”她皱眉走上前,不满道:“你带宁王来演武场做什么,要他陪你练功不成?”
“你爹我这是以武会友,跟殿下交流切磋呢,你别添乱。”夏毅臭着脸冲她瞪眼,忽然发现眼前不对劲,惊讶道:“你怎么这身打扮,又出去整什么幺蛾子了?你一回来就不安宁,能不能消停消停!”
“办正事。”夏枫差点翻白眼,语气恶劣道:“你们比划完了吗?我找殿下有事。”
萧明忱站在一旁,看他们父女二人吵架看得饶有兴致。他一早注意到夏枫的女装,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是他第二次见夏枫穿汉人女子装束,上次还是二人相识不久的西行路上,夏枫一身荆钗布裙,朴素秀丽。而今天这身襦裙是魏姨娘用心挑选搭配,用料剪裁皆为上乘,衬得整个人贵气精致。
当然,夏枫的动作与语言跟优雅半点不沾边。她抬手抽出长戟,往地上一杵:“以武会友,不就是没事找事吗。你怎么不找徐石吟诗作对去?”
“瞎扯。”夏毅见她拿了长戟,眼前一亮,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咱爷俩好久没过两手了,什么正事都靠边站,陪你爹玩两把。”
他话音未落,手中钢刀直取夏枫面门。
夏枫暗骂一声老狐狸,侧身跃到两丈之外,引他与萧明忱拉开距离。同时手上也没闲着,长戟翻转,铿锵一声,贴着钢刀划过,带起一串火花。
插在夏枫发间的珠花跟不上主人迅捷如风的动作,跌落在原地。
萧明忱小心翼翼将珠花捡起,托在手心,翡翠色玉石花瓣点缀几颗小珍珠,方才摔到地上,有几颗已经不知所踪。
他把珠花藏进衣袖,同时又摸出了一片干枯的竹叶,放在鼻尖轻嗅,抬眼看向远处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两道模糊的影子再次兵刃想接,夏毅似乎挑衅了一句,夏枫抬手横劈,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夏枫穿着襦裙动手不方便,又要顾忌对手是自己亲爹,心神分散之中被人阴了好几次。瞬息间见夏毅的钢刀又一次中途转换角度,干脆不再跟他纠缠。
她错身一躲,凌空跃到萧明忱身边:“尽出阴招,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不是寻花问柳就是琢磨这些个手段?”
“怎么说话呢?”夏毅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两下手腕,指指站在外围的家将:“跟你打个架果然痛快,哪像这群小子,没一个敢尽全力。跟他们交手,我还不如上街打混混来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