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言笑晏晏，满眼欢喜，没有一分被新郎独自丢下的失落。

身后的男人视线犹如实质，姜娇娇若有所觉的回眸，在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戚择时，星眸中熠熠生辉的光亮一寸寸漫不经心的暗淡下去。

戚择注视着姜娇娇的神色，眼角眉梢生起凛冽的陡峭寒意，看不出半分对新娘的柔情蜜意。

戚择走过来时，只看到姜娇娇与打扮花里胡哨的男明星相谈甚欢，于是此时对她的冷漠颇有几分理直气壮。

少女的眼眸失落下来时乌朦朦的，雾一般的眼眸中似生了些水汽。盈盈泪意藏在眼底，柔弱无助又情深如许。

戚择蹙眉，心中有些不悦，姜娇娇此时露出的这番情态，仿佛他欺负了她一般。

在戚择出现之后，姜娇娇的眼中便像是只有了他一人。刚刚还与她相谈甚欢，让她欢喜非常的孟瑶此时已经全然被少女遗忘。

这样的柔顺，是很能够让男人在心中轻而易举确信，面前的新娘是将他爱到骨髓之中，甘愿为他奉出一切。

在戚择冷漠的视线下，姜娇娇仰起细弱的脖颈，乖巧走到他身前，怯怯伸出手。

少女纤细的手指像是某种玉雕刻而成的工艺品，幼嫩指尖若有似无碰触到男人的喉结。

脆弱精致却又肆无忌惮。

“戚择哥，你的衣领脏了。”

戚择下意识得屏住呼吸，视线顺着姜娇娇的手指看过去，便看到少女本来洁净无瑕的指腹晕染开艳丽的红。

戚择猛地僵住了身子，看清自己衣领上那已经被擦拭的模糊的吻痕。

姜娇娇的动作细致而缓慢，像是一场不紧不慢的公开处刑。

少女再抬起眸时，眼中的水汽已经不见了。只是双眸过于澄澈干净，像是大雨过后，透彻的直击人心。

戚择狼狈的撇开视线，只觉得难堪的仿若被人劈头盖脸甩了一巴掌。

戚择想起刚刚自己与姜茹雪的纠缠，想起姜茹雪柔弱无助的落泪模样。他不曾注意到，他抱她的时候，衣领上落了这样痕迹显眼的唇印。

他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所有的宾客之前，原来是带着这样暧昧的吻痕近乎耀武扬威的走到姜娇娇面前。

他这般羞辱她，看不起她，将她置于这样一个玩物般不堪的境地。

而姜娇娇，从来只能被他摆布，即便被他这样欺负，还要欺骗自己，替他来掩饰。

戚择从未有一刻这般清晰的发觉，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对不起。”

男人张了张唇，也只苍白无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下次蹭上这样的脏东西时，自己记得擦。”

姜娇娇轻轻的说，唇角扬起的笑意清浅。姜家随波逐流，没有自主权的二小姐，红唇吐露出的话尖锐刺骨，破碎又强撑的自尊让她不肯示弱。

戚择本应因姜娇娇嘲讽的话语心生恼怒，可他只觉得自己脊背僵硬，那星点的愧疚和心虚让他失去了对姜娇娇发火斥骂的力气，全部知觉不由自主集中在姜娇娇触碰着他的指尖上。

少女花朵一样的指腹缓缓上移，抚过戚择的脸庞，最终按在戚择的薄唇，用力下压擦过。靡艳的红沾染上了戚择没有血色的唇。

唇瓣上的触感在这一刻像是被无限放大，升起一阵令人无法忽略的痒意。戚择无意识的张开双唇，想要舔一舔唇瓣。

姜娇娇却已经先一步收回了手指，眼底浸着凉意，“宾客已经等了很久了，戚择哥。”

新娘从始至终未曾问出那道吻痕由何而来，仿若并不在意，又像是根本不敢询问。

身后的孟瑶目睹这一切，却忍不住为她的隐忍觉得委屈。

孟瑶掌心渐渐攥紧，没有送出去的口风琴还孤零零停在半空中。

姜娇转过身，便看到孟瑶正要将口风琴收回。姜娇娇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口风琴的另一角，琴并不大，两个人的手指只隔着几毫米就要接触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