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先前白春生提到的,为什么被人发现他俩关系密切,白春生的祖母会把白春生也赶出去?
正常来说,把他一个人赶出去不就够了吗。
两个人一起被扫地出门的话——
多像一对不为世俗所融的私奔情侣。
燕一:“……”这不对吧?
燕一心道揣测万般,面上丝毫不显,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他明知道白春生漏洞百出,但他不在意自己过去是什么人,也不喜欢刨根问底,便不再这些事情上再多言。
燕一一看白春生就知道他此时麻烦缠身,他沉思片刻后,不是很客气的说:“我想你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就算你与未失忆的我有关系,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与我燕一毫无瓜葛。我现在只想安心修道,不想牵扯进漩涡。”
明摆着一副不想管事情的样子,燕一的意思就是让白春生早日离开,不要打扰他的静修。
白春生情急之下说:“可我与你可是算得上交过命的挚友。”
他曾与燕惊秋生死共与过,这真算不得他撒谎。
燕一一笑,但他知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生死之交,他也绝不会送出这银镯。
很明显,他觉得白春生必有隐瞒,并没有说实话。
白春生看见燕一目光流转,似乎若有所思。燕一顿了顿,似有所缓和道:“你我从前相识,既然有银镯为证,这点做不了假。”
不过紧接着,燕一说:“这与现在的我无关。“
“我既然失忆,我对我的过去也没什么探究的好奇心。”
“你刚刚说,你曾经救过我?而此前我才从那几个妖修手中救下你。我见你先前的样子,似乎不是很愿意与我牵扯上什么关系,正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燕一淡然道:“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燕一说得很有道理,白春生被燕一冷淡的态度刺激,他本就是个极其在乎面子的人,此时已经忍无可忍。
他气极反笑,拂袖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不见了!”
白春生走出乌篷船,才发现天色早暗。
除去天边一轮如同暗黄黯淡的月亮,乌篷船头点着一盏永不熄灭的烛火灯,此外的世界都笼罩在寂静的黑暗中。
他左腹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起来,白春生自被燕一气晕后,一直随着燕一的船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长河上飘荡,他早就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了。
原本安宁祥和的世界透着一股子危机四伏的意味。
白春生被凉风一吹,等冷静下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重伤让他本就丧失了大部分的自保能力,更何况,白春生没忘来自水渊界龙族的虎视眈眈。只要他还活着一日,龙主若要入驻万妖宗,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可白春生离不开燕一,又拉不下脸去求他。
白春生还没有被现实毒打到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过,所以还保留了一些清高的骨气。
说过的话,又岂能再收回来?
见白春生走出船舱,燕一也跟在后头,他慢悠悠的掀开纱帐。靠在木板上,看着白春生。
白春生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是燕一。他心道自己是万里无一的天之骄子,就算没有燕惊秋的帮助,他也定能逆风翻盘、乘风破浪。
困境不过是一时的困境,若要他低头,没门。
刚刚他鬼迷心窍撒谎,已经是突破了底线,此后在燕惊秋面前,要永远抬不起头了。
他再也不要求燕惊秋这个无耻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