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滕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现在的他太反常了。
他垂眸,无声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薄毯。
上面还余淡淡的花香。
是岑鸢身上的。
毛毯是干净的,但从她手上接过难免沾染了些。
商滕没有说过他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
让人浮躁的心,莫名的平和下来。
所以为什么呢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可以结婚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她。
商滕讨厌现在的自己。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可是现在,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赵新凯搂着一个辣妹从他那辆骚气的粉色马萨拉蒂上下来。
前一秒还和辣妹你侬我侬的赵新凯看到商滕后立马把手撒开了。
乖巧且温顺的走过来喊他:“哥。”
辣妹一下子被冷落了,有点受不了刚准备开口骂他眼神落在商滕身上后又默默闭上了嘴。
微抿了唇,她走过来按耐住因为心动而狂跳的心脏问赵新凯:“这是你哥?”
赵新凯心里正犯怵呢,担心商滕觉得他不务正业只知道在外面乱搞玩女人。
含糊的应了句:“嗯。”
辣妹从头到脚的把商滕打量了一遍。
是和赵新凯的完全不同的类型,周身气场矜贵疏离,带了点漠然的冷。
看人时眼里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的。
性张力太足了。
当然除了手上那条碎花毛毯有些和他不搭以外。
赵新凯还挺高兴的:“哥你是来专门找我的吗?”
商滕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几秒,没说话。
赵新凯便自作主张的认为他是默认了。
他把车钥匙扔给辣妹,让她今天自己开车回家,他有点事。
辣妹不太高兴:“我不能一起上去?”
赵新凯见她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往商滕身上瞥,不太高兴的挡在他面前:“别乱看,这是我哥!”
幼稚的占有欲。
辣妹白他一眼:“切。”
最后还是拿着车钥匙开车走了。
商滕很少主动来找他,几乎从未有过。
他高中那年不爱学习,经常逃课,他妈没办法了,就把他送到国外,商滕身边。
赵新凯在那边和商滕一起待了一年。
后来实在是语言不通,哭着喊着要回来。
那一年里,都是商滕在照顾他。
也不能说照顾吧,家里有保姆,也有厨师,衣食住行都有人解决。
但因为商滕在,赵新凯不敢早出晚归,每天十点就回来了。
商滕似乎就有这个魔力,天生就能让人臣服。
赵新凯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听商滕的话。
“我今天给你露一手,昨天刚和家里的厨师学的惠灵顿牛排。”
他兴致十足的边说边去按电梯。
商滕没动,看了眼某个楼层里,亮着灯的房间。
窗帘的碎花,和他手里的毛毯是一样的。
电梯下来了,赵新凯回头看着商滕:“哥?”
后者收回视线,把手里的毛毯拿紧了些,走过去。
赵新凯的家很乱,哪怕打扫收拾的阿姨每两天来一次,但他依然有能力把客厅弄成猪圈。
到处都是快递的纸箱,以及拼了一半的高达,还有乱堆乱放的衣服。
无处落脚。
商滕看了他一眼。
明明没说话,但赵新凯就是从那个眼神中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急忙把东西收拾好,一边收拾一边辩解:“我平时很少在这边住,所以就没怎么收拾。”
好不容易整理到至少能容纳下两个人了,商滕在沙发上坐下,后背硌到一个硬物,他站起身,把靠枕拿开,后面放了本杂志写真。
日文配字,封面就是大尺度,身材丰膄的女优,双手捂着自己的胸,露一半藏一半,舌头裹着不知道谁伸过来的手指,眼神朦胧。
商滕把杂志砸到赵新凯身上。
后者吓的屁都不敢放一声。
缩在墙角,想把写真碍眼的封面给撕了,却想起里面的内容更碍眼。
“哥,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
商滕眼神冷,语气更冷,“先走了。”
很显然,他不想在这个连落脚点都没有的猪圈多待。
赵新凯有些挫败,早知道他今天过来,他应该提前叫阿姨过来整理的。
起身跟在他身后,说送他出去。
楼梯口窜下来一只猫,橘色的,还挺可爱。
赵新凯蹲下身子,把它抱在怀里,伸手顺它后背上的毛:“怎么跑出来了,你主人呢?”
商滕听到猫叫,垂眸看了一眼,那只猫后背的毛顿时竖起来,直接抓了商滕一爪子。
手背上多出了几条血痕,他微皱了眉。
赵新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立马抱着猫,退离商滕好几步远:“我差点忘了”
他的后半句话都女人的叫声打断,从楼梯上方传来,几番回响,有些空灵。
“饼干,你跑去哪儿了。”
熟悉的声线,让赵新凯和他怀里的猫一起有了反应。
岑鸢顺着小猫的叫声找下楼,看到了抱着猫的赵新凯。
顿时松了口气,走过去:“不好意思,小猫乱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赵新凯把猫还给她:“没麻烦我,就是”
他欲言又止的往商滕那边看去。
岑鸢顺着他的视线也注意到了,他垂放在身侧的左手,手背上多出了几道抓痕。
于是急忙和他道歉,还不忘问他:“疼不疼?”
疼不疼。
他以前开车追尾,额头撞到了一块,那个时候,她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疼不疼。
但语气和眼神却和现在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的岑鸢是心疼的,很心疼。
可是他却挡开了她想要触摸他伤口的手,用冷漠回应了她的关心。
但这次,他听见自己用几近沙哑的嗓音说出那句:“有点。”
有点疼。
岑鸢还在抱歉,脸上是愧疚:“它性格温顺,平时不抓人的,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