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其中一条船旁边停了下来范德姆仔细地留意了是哪一条然后沃尔夫扶着艾琳走上跳板。范德姆想:沃尔夫难道没想到船屋会被监视吗?显然没有。沃尔夫跟着艾琳走到甲板上,然后打开了舱门。他们走进了船舱。
范德姆想:现在怎么办?这肯定是他找帮手的最好时机。沃尔夫肯定打算在船上消磨好一会儿。但如果事情不是这样怎么办?如果,在范德姆朝电话奔去的时候,出了岔子艾琳坚持要回家,沃尔夫改变了计划,或者他们打算到夜总会去?
我还是有可能跟丢这个混蛋,范德姆想。
一定有个警察在附近。
“嗨!”他压低声音说,“有人吗?警察?我是范德姆少校。嗨,你在”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一棵树后面冒出来。一个阿拉伯口音的声音说:“怎么了?”
“你好,我是范德姆少校。你是监视船屋的警察?”
“是的,长官。”
“好的,听着,我们在追踪的男人就在船上,你有枪吗?”
“没有,长官。”
该死。范德姆考虑他和阿拉伯人能不能对船屋来个突然袭击,结论是他们不能:不能相信阿拉伯人会奋力搏斗,而在有限的空间里沃尔夫的刀子破坏力会很强。“好吧,我要你到最近的电话那里去,打给总司令部,捎话给杰克斯上尉或者博格中校,这事绝对是最高优先级,让他们立刻带人手到这里来袭击船屋。清楚了吗?”
“杰克斯上尉或者博格中校,总司令部,他们立刻来袭击船屋。清楚了,长官。”
“好的,要快!”
阿拉伯人小跑着离开了。
范德姆找到了一个位置,在这里他既可以藏起来,又可以从这里监视纤道和船屋。几分钟后,一个女人的身影从纤道上走来。范德姆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她登上了船屋,范德姆意识到那是索尼娅。
他松了一口气。还有另一个女人在船上,至少沃尔夫不会对艾琳动手动脚了。
他安静地坐下来开始等待。
二十二
阿拉伯人很发愁。“去最近的电话那里”,那个英国人这么说。好吧,附近有几栋房子里有电话,但那些有电话的房子都住着欧洲人,他们不会对一个夜里十一点敲着他们的门要求用电话的埃及人有多友好即使是一个警官。他们肯定会拒绝他,还会恶言相加,那将是非常羞辱人的。
他没穿制服,甚至也没穿他平时那套白衬衣黑裤子便装,而是打扮得像个农夫。他们甚至不会相信他是个警察。
据他所知扎马雷克地区没有公用电话。这样他就只有一个选择了,从警察局打电话。他小跑着往那个方向前进。
给总司令部打电话也让他为难。对于开罗的埃及官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没人会主动联系英国人。那往往意味着麻烦。总司令部的总台会拒绝转接电话,或者他们会把留言留到早上然后否认他们曾经收到留言或者他们会告诉他晚点再打来。而且如果出了差错,他会受到严厉惩罚。毕竟,他怎么知道纤道上那个男人身份是真实的呢?他不认识什么范德姆少校,也不认识任何一个少校。如果是骗局呢?有的年轻英国军官就是喜欢捉弄好心的埃及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有一套标准处理方案:踢皮球。毕竟,他被要求把和这个案子相关的情况报告给他的上级,不需要报告其他人。他决定先到警察局去,然后从那里打电话到总探长柯麦尔家。
柯麦尔会知道该怎么做。
艾琳走下舷梯,紧张地打量着船屋内部。她本以为这里的装修是简单的海军风格,事实上船屋装饰得非常豪华,甚至有些豪华过头了。厚厚的地毯,矮榻,几张优雅的休闲茶几,华美的丝绒帘子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板,把这片区域和船的另一半隔开,帘子后面应该是卧室。在帘子对面船体收窄的地方,原本是船艏,现在是一个小厨房,地方不大,但设施很现代。
“这地方是你的?”她问沃尔夫。
“是一个朋友的。”沃尔夫答,“坐下来吧。”
艾琳感觉自己踏入了圈套。威廉范德姆在哪里?今晚她有好几次觉得汽车后面跟着一辆摩托车,但她不能仔细看,害怕引起沃尔夫的警觉。每一秒她都盼着士兵们来包围汽车,逮捕沃尔夫,让她获得自由。随着时间流逝,好几个小时过去,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个梦,威廉范德姆是否根本不在那里。
这时沃尔夫走向冰柜,拿出一瓶香槟,找出两个杯子,撕掉瓶口的银色金属箔,解开瓶子上系着的绳子,拔出软木塞,发出响亮的嘭的一声,把香槟倒进杯子里。该死的威廉又在哪里?
她害怕沃尔夫。她曾经和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有一些只是露水情缘,但她一向信任对方,知道他会很友善,即使不友善,至少会体贴。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体。如果她让沃尔夫玩弄自己的身体,他会发明什么类型的花样?她的皮肤很敏感,私处很柔软,太容易受伤,太脆弱,如果让她仰面躺着两腿分开……如果是和喜欢她的人在一起,这个人会像她自己一样温柔地对待她的身体,那会是件快乐的事但和沃尔夫一起,他只是想使用她的身体她打了个寒战。
“你冷吗?”沃尔夫一面说一面递给她一个杯子。
“不,我不是在发抖……”
他举起了杯子。“祝你健康。”
她口干舌燥。她轻啜了一口冰凉的酒,然后喝了一大口。酒让她感觉好了一点儿。
他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扭头看着她。“多么美好的夜晚。”他说,“有你陪伴我很开心,你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来了,她想。
他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她僵住了。
“你很神秘。”他说,“性感,冷漠,非常美丽,有时很天真,有时又很老练……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我会的。”
他用指尖描摹着她脸庞的轮廓:额头,鼻子,嘴唇,下巴。他说:“你为什么和我出去?”
他什么意思?有没有可能他在怀疑她的真实目的?或者这只是他把戏的下一步?
她看着他说:“你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我很高兴你这么想。”他又把手放在她膝盖上,俯身过来吻她。她像今晚之前一样,让他吻了她的脸颊。他的嘴唇拂过她的皮肤,接着他低声说:“你为什么害怕我?”
甲板上有动静,是快而轻的脚步声,随后舱门被打开了。
艾琳想:威廉!
一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的脚伸了进来。女人走进船舱,关上身后的舱门,然后走下舷梯。艾琳看见了她的脸,认出她是索尼娅,那个肚皮舞演员。
她想:这究竟怎么回事?
“好了,警官。”柯麦尔说,“你联系我做得很对,所有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事实上,你现在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