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停在了范德姆的房子外面。他下了车。“我要你等着我。”他对司机说,“你最好进来。”他领着司机进屋,把他带到厨房。“我的仆人,贾法尔,会给你拿些吃的,只要你别把他当埃及人对待。”
“多谢你,长官。”司机说。
门厅桌子上有一小沓信件。顶上的那个信封没有贴邮票,是寄给范德姆的,那字迹有些眼熟。信封左上角潦草地写着“紧急”。范德姆把信封拿了起来。
他还有更多事要做,范德姆意识到。沃尔夫很有可能正朝南部赶去。路上每个主要城镇都应该设置路障,铁路沿线的每一站都应该安排人寻找沃尔夫……应该有办法检查水路,以防万一沃尔夫真像他白日梦里那样乘船走。范德姆发现很难集中注意力。我们可以在主要河道上设置关卡,就像路障一样,他想:为什么不呢?如果沃尔夫仅仅是潜伏在开罗的话,这些方法都毫无用处。假设他藏身在墓地里?很多穆斯林把逝者埋葬在小房子里,城里这样的空房子有好几英亩:如果要全搜个遍,范德姆需要一千个人。也许我无论如何还是应该试试,他想。但沃尔夫有可能往北走了,往亚历山大城去也可能往东或者往西,到沙漠里去……
他走进客厅,想找把裁纸刀。搜查范围无论如何得缩小,范德姆没有一千个人可供差遣他们都在沙漠里征战。他得确定哪个方向可能性最大。他回想起这一切的肇始之地阿斯尤特。也许他可以联络阿斯尤特的纽曼上尉。沃尔夫似乎是在那里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也许他会往那个方向逃。也许他的堂兄弟在那附近。范德姆犹豫不决地看着电话。该死的裁纸刀在哪里?他走到门口喊道:“贾法尔!”他走回房间,看见比利在学校用的地图册放在一把椅子上,看起来脏兮兮的。男孩也许不小心把它掉进了一个水塘之类的。他把它拿起来,上面黏糊糊的。他意识到上面有血。他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噩梦。发生了什么?没有裁纸刀,地图册上有血,阿斯尤特的游牧民……
贾法尔进来了。范德姆说:“这乱糟糟的是怎么回事?”
贾法尔看了一眼。“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亚历山大上尉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在看这本书……”
“他们是谁?谁是亚历山大上尉?”
“您派来接比利去上学的那位军官,先生。他的名字是”
“等等!”一阵可怕的预感立刻将范德姆脑子里的杂念清扫得干干净净。“一个英国陆军上尉今天早上到这里来带走了比利?”
“是的,先生。他送他去学校。他说是您派他来的”
“贾法尔,我没有派人来。”
仆人棕色的脸变得灰白。
范德姆说:“你难道没核对下他的身份?”
“但是,先生,芳塔纳小姐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没关系。”
“哦,天哪。”范德姆看着手里的信封。现在他知道那字迹为什么眼熟了。那和沃尔夫给艾琳的信上的一模一样。里面是一页同样字迹的信。
亲爱的范德姆少校:
比利和我在一起。艾琳正照顾他。只要我安然无恙,他也不会有事。我建议你留在原地,什么都别做。我们不对孩子开战,我也无意伤害这个男孩。尽管如此,一个孩子的生命和我的两个祖国埃及和德国的未来相比微不足道。所以,请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会杀了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