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睡觉觉吧。
阿灼睡得真的挺好的。在梧桐祖木这边睡觉,感觉和在蛋里时差不多。
破壳之前一年半载,她就有了模模糊糊的意识来着。在壳里被灵气滋养着的,那滋味叫一个舒坦。
但是,不知道哪个可恶的家伙,在她耳边吹起了哀哀戚戚的调子。
她有点火大,睁开眼嘟囔道:“招魂呢?”
窝她怀里的凤鸣点头,“嗯。”
阿灼睁大眼,“哦,是帝君吹的啊。”那就没办法了,那是老大!
反复听了三遍,阿灼实在忍不住地问道:“帝君一般要吹多久?”就算是招魂,一遍也就够了吧?
凤鸣挠头,“最近都不怎么吹的了。但一开始的时候老吹,有时候能吹一天。”
阿灼扯扯嘴角,帝君这是失去爱侣,已经不大正常了吧。
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惨!
但是她都把耳朵堵住了,怎么呜呜咽咽的声音还老是往脑子里钻啊?
朝阳宫静室内摆着招魂的仪式,凤濯脚下的步子已往复走过三遍,烂熟于心的咒语也循环了三遍。
他脸上渐渐失了平日的淡定从容。
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他心下焦灼,也瞬移到了梧桐祖木树心附近。
阿灼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消停了啊。
谁料,停顿不过须臾,要逼疯人的曲调再度响起。而且感觉更近了!
她两手捂着耳朵,低头问凤鸣,“你是听惯了么?还有外头看些看守的士兵也是?”
殊不知凤鸣也正奇怪的仰头看她,“我是听惯了,但早就停了啊!小姨你怎么还捂着耳朵?”
阿灼一惊,明明就还在耳朵边上呜咽着。这还针对她啊?
她这是幻听?而且是反复幻听?
“我要回去了,这地方邪门!”阿灼撒丫子就跑,近乎落荒而逃。再听下去,帝君不疯她要疯了!
凤濯在咫尺之地又吹奏了一遍,看阿灼依然毫无反应,心下不由发慌。
他是想唤醒她。特地等到姬晏走后才进行,自然是为了让阿灼本色发挥。
但为什么会失效?
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等回来、盼回来的究竟是谁?
凤鸣正想去追阿灼,就见到父君靠在梧桐木上现身,脸色灰败,拿着玉笛的手颓然垂落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