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喜悦让莫格莱尼浑身禁不住地颤抖,他顿了一顿,大声道:“那还等什么,快里应外合,杀退那些亡灵!”
不用他说,堡垒内的人们就纷纷拎起武器杀了出去,其中大将军阿比迪斯一马当先,早就冲出门去,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哈哈大笑的声音。看着士兵们从左右快速通过,莫格莱尼走着走着,脚步却有些踌躇起来。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望去,却是达索汉正站在那里。
“在害怕吗?”
“怎么会。”
“我很害怕,”在莫格莱尼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达索汉叹道,“我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老了。”
达索汉的话让莫格莱尼陷入了沉默,他想到之前的战斗,一直都身先士卒的达索汉差不点被一个憎恶一下子劈成两半。这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如果是十年前,莫格莱尼觉得自己哪怕没有灰烬使者,面对这些亡灵也能战个三天三夜,但现在……
莫格莱尼忍不住想道,收复瘟疫之地还要多久?如果三年,五年,或许自己还能坚持,但若是十年,二十年呢?那时候就连雷诺都要四五十岁了!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达索汉说道,“援军还在等着我们呢,别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老的挥不动剑了!”
说完,达索汉抖擞起精神,拎着自己的双手剑就冲了出去。莫格莱尼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一下,也举起灰烬使者,追随着达索汉的脚步离开了要塞。
要塞外的广场并不大,在莫格莱尼的印象中,这个小广场只需要几分钟就能绕个圈。但现在,外面的景色已经比记忆里的宽阔太多了,别说是几分钟,怕不是用跑的也要绕个半圈。
至于是谁“扩建”了这个广场,当然是正在天空中捉对厮杀的援军们。
莫格莱尼见过狮鹫骑士,不过他印象里的狮鹫骑士还是和红龙互相在空中厮杀,数量很少的精锐部队。圣骑士从来没想象过,当狮鹫骑士没有了敌方空军的束缚,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眼见着闪烁着电光的战锤从天而降,直接将一只有两人高的憎恶砸成了一滩肉酱,就算是莫格莱尼都忍不住目瞪口呆。没有了掣肘的狮鹫骑士们就仿佛天空中的死神,电光战锤就是死神的镰刀,只要挥下,就一定会收走灵魂。更有些战锤甚至还不满足于只击杀一个目标,还会如同链枷一样在地面上绕起致命的弧旋,所过之处无论是食尸鬼还是憎恶都筋断骨折,骇的无知无觉的亡灵也纷纷躲避。
莫格莱尼看着眼前这场面,总觉得莫名眼熟,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明白过来这正是之前这几日被困时候的景象。不过那个时候,在天空中耀武扬威的是亡灵的石像鬼,被压制的人是他们这些人类就是了。
“石像鬼呢?”
想到这里,莫格莱尼抬起了头,想要找到那些天空死神的位置。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旋风环绕着场地,仿佛一堵高墙一样,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在那萦绕着闪电和飓风的高墙中,无数石像鬼正在奋力挣扎,但无论是强壮的还是弱小的,都免不得被这狂暴的旋风和闪电撕成碎片的结局。
而站在风暴中间,仿佛神明一样操纵着这一切的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罗伊德。看到莫格莱尼在看着他,这家伙甚至还有闲心情打了个招呼,接着又是一个响指,召唤来一道雷电把一只漏过了的石像鬼打得粉碎。在他的四周,精灵的龙鹰骑士来往巡逻,即使偶尔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会被魔法枷锁困在空中,接着被围攻而死。
只是天空虽然被封锁,但地面的亡灵援军依旧无穷无尽。莫格莱尼无暇再看,挥舞起灰烬使者杀进了重围。而天空中的罗伊德一边封锁着四周的空域,一边也将注意力投放到了斯坦索姆的深处。
克尔苏加德还没有动作吗?
罗伊德就算是再天真,也不会认为一个八风暴雨就会让大巫妖知难而退。这只猫奴或许不太擅长指挥作战,但他有着作为技术宅的独特爱好,比如说,收集癖。眼下灰烬使者就在眼皮底下,罗伊德可不信这只巫妖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放任自己救了这些血色兄弟会的人走。
所以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应对是什么。
但或许是克尔苏加德真的改性子了,当血色兄弟会的人们在狮鹫骑士的支援下逐渐杀开一条血路,渐渐靠近了斯坦索姆的大门的时候,依旧沉寂无声的死亡之城似乎就好像克尔苏加德放弃的表态。甚至就连前来阻拦的亡灵军队也变得稀少了,就好像这么一波厮杀之后,真的把整个斯坦索姆的亡灵都杀光了一样。
可是谁都知道,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清空亡灵的大本营。
所以,直到所有人撤出斯坦索姆的时候,罗伊德依旧警惕地注意这座死亡之城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