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先祖之魂这么说，我也不会平白相信，”杜隆坦道，“但……怎么说呢，当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我印象里的德莱尼的行为，就变得非常可疑了。”

接着，杜隆坦说了一下自己和奥格瑞姆的遭遇。他提及了德莱尼许多初时不觉得，但如今回想起来别有意味的行为。比如说，德莱尼一直在注视着兽人，他们的领袖先知，也一直在想办法窥探兽人的消息。甚至这怀疑还延伸到了德莱尼的建筑，他们那让人无法理解的科技，甚至是他们的形态……

杜隆坦说的情真意切，但卡加斯只是听的一脸无聊，到最后甚至扣起了耳朵。罗伊德倒是若有所思，等杜隆坦说完，他想了想，问道：“我忽然想起来我家乡的一个故事，杜隆坦酋长要听一下吗？”

“故事？”杜隆坦没想到自己的倾诉换来的是一个故事，“……希望不是什么没意义的故事。”

“这个故事不太长，”罗伊德道，“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有这么个人，他家里丢了个斧子，怀疑是被邻居偷了。于是他就观察那个邻居，看他说话，像是个偷斧子的，看他行动，像是个偷斧子的，看他样貌，肯定就是个偷斧子的。可是忽然有一天，他的斧子找到了，这下再看那邻居，无论是说话行动还是样貌，都不像是偷斧子的了。”

这个疑邻盗斧的故事讲完，卡加斯瞬间就精神了，而杜隆坦也愣了一下，见到卡加斯嘲讽的表情，一瞬间想要发火，但转瞬，毕竟一直都在思考这些事的杜隆坦意识到了罗伊德的意思。

“可是，我们的先祖之魂……”

“那真的是你们的先祖之魂吗？”罗伊德忽然反问道，“杜隆坦，你是看不到先祖之魂的，对吧？只有萨满才能见到他们，传达他们的信息。好好想想，杜隆坦，你的萨满，有再一次去确认这消息吗？还是说，你们觉得德莱尼的威胁给了你们一个好理由，让你们能够去实现一些目的，所以放弃了去确认呢？”

罗伊的话语里隐藏的意思让杜隆坦感到愤怒，这就好像是在说，兽人就是渴望杀戮的怪物一样。可是，他转念一想，难道现在的兽人部落们不是这样吗？整个部落的人手都被组织起来，连孩童都要训练，大量产出武器盔甲……兽人以前可是不关心这些技术的，金属制造的甲胄那么沉重，新锻造的武器那么锋利，如此的技术对付野兽实在是多余，只会是用来砍别的智慧生物的。

而这些技术，都来自于耐奥祖，他说这是先祖赐予的技术，能够维护部落的存续。可是，在兽人被食人魔威胁的时候，在兽人与戈隆和食人魔厮杀的时候，那些先祖之魂怎么没有传达这些技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面对战斗技巧远不如兽人的德莱尼的时候，这些技术就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样，被先祖之魂传授给了兽人呢？

这样的思考让杜隆坦感觉恐惧，这就好像之前他开始怀疑德莱尼一样，现在的他在罗伊德的引导下，竟然开始怀疑先祖之魂凑巧的是，这两者都是杜隆坦曾经无比信任的对象。这种怀疑让他感到痛苦反胃，几乎要干呕出来，可即便如此痛苦，这怀疑还是深深地扎下了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否定。

“我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了？”杜隆坦摇了摇头，表情一片茫然，“我该怎么做？”

“我想你还是需要先祖之魂的指引，当然，是真正的先祖之魂。”罗伊德露出微笑，循循善诱，“而比起沃舒古之外，还有哪里更适合去找寻先祖之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