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一样的声音响起，罗伊德知道这是纳鲁在说话，但是显然和游戏里不同，他听不懂纳鲁的声音，只好转头望向维伦。

“克乌雷在向你问好……”

维伦想了想，拿出一块紫色的水晶，在这块水晶出现后，罗伊德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一个男女莫辨，但十分悦耳的声音。

“预言之外的旅人，你好。”

预言之外？

“是的，预言之外，在久远的，写下了如何粉碎燃烧军团的预言当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罗伊德意识到对方可以读心，他看了看维伦，见维伦点了点头，便在心中想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给先知提供模糊的指引？”

“因为我在期盼改变。”

改变？这对一个纳鲁可不寻常。

“泽拉希望我们都能遵循预言行动，所以我们决定帮助德莱尼。”克乌雷的身躯转了一圈，“但在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时代，牺牲了卡拉还有许多其他的人和种族之后，我，对这个预言产生了怀疑。”

你就不怕这怀疑是燃烧军团的诡计？或者是某种堕落的先兆？

“纳鲁的世界，只有生与死，没有堕落。我们生为圣光，死为暗影，生死之间不过两面，无论有多少纳鲁在这条道路上牺牲，我们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动摇……但，这不代表着其他种族也应该和我们一样。”

罗伊德陷入了沉默，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

“在这数万年的旅途中，我见到了太多的智慧种族，他们有些和兽人一样原始，有些不输于德莱尼的强大，但就因为这些种族不是被选中的，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他们，任由他们和他们的家园被燃烧军团控制，毁灭……”

一旁的维伦也露出了哀伤和不甘混合的表情。

“维伦不止一次质问我，德莱尼比那些同样高贵的种族多了什么？凭什么要为了德莱尼的存续，就牺牲那么多的世界，那么多的生灵？而我，一直用时机还没到来回答他。但来到了德拉诺之后，我受了重伤，于是我决定让德莱尼离开我，去建设他们自己的家园，在那之后，我接触到了兽人。”

罗伊德知道这段，毕竟兽人的萨满教一开始的基础其实就是被克乌雷聚集起来的先祖之灵们。

“在和兽人接触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要知道，德莱尼是一种近乎于永生的种族，他们几乎没有老去的概念。而兽人不同，在我刚来的时候，他们甚至只有短短二十年左右的寿命。一代又一代的兽人在我的眼前死去，变成先祖之灵，我和他们交流，看着他们形成文明，茁壮发展，逐渐遍布整个大陆，形成许多互相独立但又会在我的面前其乐融融的氏族……对我来说，他们就仿佛我的孩子，我由衷地希望，这些兽人也能繁荣下去。”

“但他们没被选中。”

何止没被选中，甚至成了燃烧军团的爪牙，现在正在绝赞当打手屠杀你选中的德莱尼呢。

“兽人的堕落显然是燃烧军团所为，如果是几百年前，我会立刻要求维伦离开这里，寻找新的世界躲藏。因为时机还没到，被选中的那个人还没有觉醒。我们必须继续留存力量，以为了未来的决战做准备。”

“我们还要继续逃跑吗？”维伦忽然高声问道，他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痛苦，“又一次？然后呢？还要有多少次？”

“我不知道。”

克乌雷的回答很平淡，这让维伦似乎愤怒了起来，先知浑身颤抖着，几乎要捏碎了手里的水晶。

“但我不想逃了。”

维伦愣住了。

罗伊德也愣住了。

“燃烧军团已经嚣张了够久了，我不能再忍受如兽人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想办法对抗燃烧军团。”

这不太现实。

“是的，我已经濒死，没有什么力量了，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们也一起对抗军团。我会想办法为兽人留下一丝希望，如果燃烧军团毁灭的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希望，兽人不会是燃烧军团的爪牙，而是和你们一样，消灭这怪物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