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马上有人不耐烦地接口道:“谁不是就快要饿死了?”
“可我儿才刚刚五个月”那女人将脸埋在怀中小儿破烂的襁褓中呜呜咽咽
地啼哭起来。
刚才驳斥她的那人在周围人的瞪视中缩了缩脖子,却忍不住低声说道:“便是这一去了,也没什么不好,这世道,小儿活着比死了多受多少的苦”
“你闭嘴吧!”他身边的人低喝了一声,扬手威胁要打,他赶紧缩到后面,嘀嘀咕咕不再吭声了。
饶是道和乐观,但想到厨房内空空如也的米缸,也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下姜汤煮好,你喂他几口吧。”道和对着哽咽不停的女人,叹息着说道。
阿梁在他身旁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插嘴:“我阿姐说,小弟弟不能喝姜红糖水。”
道和回首眯着眼睛看了看他,摸了摸他戴着蓝色羊绒滑雪帽顶端的小绒球,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没有东西可以吃了。”道和带着抱歉,轻声说道。
阿梁的小手揣在兜里,摸着兜里的奥利奥,睁大眼睛看着对面那无助哭泣的女人,怀里的襁褓那么小,比皓皓还小,哭声都小小弱弱的,像只无力的小奶猫。皓皓饿的时候,哭起来声音可大了可阿姐说,这些吃的东西不能告诉别人,不然会被抢走的,我们还小,还不能保护自己
陶罐中的雪水慢慢冒出了热气,道和拿了一把陶刀,切了几片厚厚的姜片下去,又大方地丢下去一整块的又大又厚又黑的红糖块,忍不住就着冒出来的热气深深地吸了一口,夸张地说道:“啊!”
旁边的黑影晃动起来,好几个声音也情不自禁跟着深吸了一口气,盼望地说了一声:“啊!”
阿梁小心地回头看了看秦家阿兄,他还在跟那个冷着一张脸的道长谈话,好似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站起来偷偷挪到那位女人身边蹲下,把兜里的奥利奥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女人冻得红肿的手上。
有厚厚的三块呢,虽然都被他揣在兜里揉得有点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