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幸被秦征言中。
他们的身后很快便跟了几家带着小儿和孱弱老人的流民,颤颤巍巍地尾随着他们的车,跟着他们或走或停留,有胆子大的,便上来伸着冻得青紫的手讨一口吃的。
人肚子一饥饿,脑细胞活跃度便提高了。饥饿的流民们迅速发现那箩筐里的小娘子似乎带着食物。这一行人推着独轮车,定不是赤贫人家,穿着也很不一样。外表虽破,但很厚实的样子,那鞋也很不寻常,必定暖和。于是那一双双伸着的手便都冲着她过去了,一个不注意,便被扯住了箩筐。
“行行好,行行好……”
“赏两口吃的吧……”
“我饿呀,我饿呀……”
“我可怜的儿啊,求贵人可怜可怜,可怜可怜!”
“求求贵人了!求求贵人了!”
“走开,走开,我们没有吃的!我们也是灾民!”蔡二郎一边加速推着独轮车,一边大喊,用手肘和肩膀推开想要接近独轮车的流民。于氏和秦征一边一个扶着独轮车上的箩筐,护着四个娃,尤其是那个极度不听话乱扔粮食的,不被那一双双绝望的手抓到。
秦征握紧了断刀,却又无法冲着这些饥饿的人群挥动,即便是要将死死抓住车边的某具身体踹出去,也不得不放轻力道,只是使用巧劲将他们推倒在雪地上。
“这不是我!”
“这怎会是在战场上一刀斩断战友大腿以免他被战马拖曳而阻挡进攻路线的我?”
秦征眉头紧锁,内心深处无端升起了阵阵恼怒。
当他们总算摆脱那一股流民,冲出一段路程,找到一个背风之地休息的时候,秦征脸色的表情已经如天气一般冰冷了。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冷冷地瞥着程云淓,看着她扶着于氏的手从独轮车上跳下来,活动着坐麻了的双腿。
因为是最弱的一环,于氏被流民围攻得最厉害。她穿在羽绒服外打着补丁的旧长衣扯得破了好几条,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脸上被抓破了,留下了好几个指甲印,发髻也被扯散了,显得格外狼狈。
“我说过,对不对?”秦征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程云淓说道。
程云淓不说话,咬着嘴唇拿了碘伏棉签,掰了棉签头,给于氏擦拭着伤口,消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