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淓看他不动,便扯着秦征的袖子说道:“好冷,要赶紧躺被子里发汗才好。”
秦征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蔡二,只好点点头,让他带路先去草棚。
“我的药必然更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程云淓在蔡二郎身后对着秦征小声说道,“我们没有一文钱,蔡二哥帮了我们,难道还要花他的钱?”
看秦征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数落他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剂药也要好多钱的。我们刚刚到宣城,这些早就来了的流民都还露天宿着,怎么我们就能弄到草棚?蔡二哥肯定是花了很多钱。他又不是富裕人家!我们有粮食,吃穿都不愁,去草棚先休整一下,拿了粮食换些银钱,把蔡二哥花的钱还上,再说别的。”
他们的草棚在护城河不远的一处小林子里,那边挤挤挨挨地搭了好多小草棚。他们一路走着,一路看到有衙役指挥着不少人拖着木板和茅草,锯了大树,在搭新的草棚,或者加固原来的草棚。
“今晚这么大的雪,又聚集了这许多的流民”程云淓喃喃地自语。
“二娘不必过于担心,”蔡二回过头说道,“小的才将打听过了,府衙从前几日便在城外督建流民之所,今晨又招募了城内城外的青壮多建棚户。若无处容身的流民还可在四城的医棚、粥棚住宿,想必定能躲得过今夜的大雪。”
“如此。”程云淓提不起劲儿地回应道,眼神依旧四处观察,看着那单薄搭起的破布帐篷便心里难受,最终还是被秦征捂了眼睛拽着往前走,强令她不许再看。
“小郎,”蔡二退到秦征旁边,小声说道:“除双石镇、伏龙山一带来的流民、灾民之外,城外也聚了不少从北庭各州长途跋涉而来的难民。衙门从前日起便断断续续将部分流民迁往敦煌常乐一带。”
秦征长眉一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蔡二继续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