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怔了一下,继续嘟囔道:“人家夫子教书都是收束脩,没得咱家二娘教人认字还要倒贴粮食。”
“特殊时期嘛!”程云淓笑眯眯地说道,也不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了,转头问秦征:“今天回来得这般早,后面没什么事情了吧?”
秦征皱着长眉,含义不明地“嗯”了一声。
“那正好!”程云淓看了看天色,“陪我带着小鱼儿去趟医棚,找小陈大夫给小鱼儿把把脉吧。”
“我也去我也去!”阿梁跳着脚喊着。
秦征想了想,说道:“去吧。”说罢冲着蔡二点点头,让他回去跟于三娘一起准备晚饭,便抱着小鱼儿,带着程云淓和阿梁一路向医棚而去。
医棚离他们所在的草棚区还是有些远的,程云淓都走累了,才远远看到好多人排着队聚集在一边。
医棚、药棚和府衙施粥的一处粥棚都建在一片,离着不远就是南城入城的大路,许多流民、灾民蹲在附近,并不全是看病的。这么多人聚集在路边,主要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府衙何时能放人进城,或在人多的地方能找到一个活计贴补家用。粥棚里的粥实在是太稀了,一日两碗,哪里喝的饱?
“宣城府衙做的还是可以的嘛。”程云淓沿途看着有人组织端着陶釜去找那些无法动弹的老弱病残施粥,忍不住点着小脑袋说道。
“哼。”秦征又是鼻子里出气。
程云淓偷偷看了他两眼,心里隐约觉得,秦征此次隐姓埋名地在宣城外搞神秘的侦察活动,怕是与宣城府衙有关。莫不是要跟刺史、明府作对?
那么,若暴露了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程云淓难得有点忧愁地看看阿梁和小鱼儿,估算了一下自己战五渣渣渣的“武力”值,叹了一口气。
“爱咋咋地吧,”她对自己说道,“左右都是个活不下去。”
他们找到医棚外的小伙计,说要找小陈大夫看,小伙计便将他们带到丁字间外的排队队伍中,那里排的都是老弱妇孺,比起别的隔间人却少了很多。
“义诊的诊费都给免了,怎么都不来看病呀?女性病患人这么少吗?”程云淓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诊费免了,看出病来药费呢?”一位满脸病容的老妇有气无力地说道,“便是两文三文,也可给家里买口吃的。这个世道,活都活不起,哪里生得起病?”
“唉!”程云淓非常理解地叹了口气,递给老妇人一颗糖,然后让阿梁给排队的女病患们一人发了一颗糖。